“修魔者?”
“修仙、修魔、修妖,乃是修士們的三種修行方式,修仙為主流,修仙者修為足夠、渡劫成功後會飛升仙界;修魔者的數量要比修仙者少一些,渡劫成功後會飛升魔界;修妖最為艱難,因此修妖者的數量也最少,他們渡劫成功後會與妖族一般,飛升妖界。”
“@#¥%……&*()#——”
燭七腦袋裡卻是被傅衍這一段話轟成了亂碼。
近百億年的空白,並不是傅衍這三言兩語便能填補的。
燭七好生消化了一番傅衍話裡話外的意思,倒是略微弄明白了一點——如今他所在的這個地方,似乎已然是人類獨大的天下了。
雖說明知希望渺茫,並未怎麽弄懂“飛升”涵義的燭七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青龍呢?青龍也飛升了?”
“不知。”傅衍彎著嘴角,看著燭七驟然頹然的神色,心底莫名湧起一絲道不明的蒼涼與無奈,“如果你問的是遠古諸神獸之首青龍聖君的話,早在七十三億年前便沒有人見過他的蹤跡了。現今的修真界裡,不僅龍族蹤跡難覓,便是其他神獸也早已匿跡了。如若你想尋覓青龍聖君音信的話,不如暫時住進我的隨身洞府裡,待我飛升仙界以後,自會送你前往妖界龍族聖地去一探究竟。”
世人皆知燭龍之睛可普照世間,卻無人知道亦有燭龍之魂能窺測人心之善惡。
這也是青龍的手筆。
光是這一雙能主陰陽的眼睛,便已是足夠令人心動的煉寶材料了,若是再加上一個可能可以窺測人心之善惡的魂魄,其後果不難想象——燭龍一族勢必遭到圍獵,燭七自然也絕無幸免的可能,甚至,以燭七的懶勁兒,他極其有可能會成為第一隻被殺死的燭龍。
當初,燭七是第一隻覺醒這種能力的燭龍,青龍在得知燭七可窺測人心之時,十分憂心,遂待研究透了這種能力覺醒的誘因之後,便設法將其杜絕了,並勒令燭七不得對旁人吐露半個字。
燭七向來對青龍言聽計從,自此,他能窺測人心之善惡一事便成了隱秘。
一睡幾十億年,醒來後面對著物非人非的苦逼世界,燭七想起青龍的好來,更加覺得心酸。好在如今他只是一縷殘魄,才沒有心酸得落下淚來。
燭七並不知傅衍的提議只是一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的空頭支票,隻想著有法子去打探青龍的消息,便不由心動了。
微微震動雙翅,落下一些,燭七平視著傅衍,仔細端量了一番眼前這個體內藏著幾分朱雀血脈的年輕修士。
因只剩下殘魄的緣故,燭七窺測人心的能力大打了折扣。
又因方才由朱雀血脈牽動著生出來的蒼涼與無奈,傅衍一番提議倒也真的動了幾分真心在內。
因此,燭七一番審視窺測,並未發現傅衍有何不妥,那心思便更加活絡了一些。
只是,他到底還是有點信不過傅衍的能力,不由質疑道:“你先前連法力波動都沒有,光憑尚未融合的朱雀神力如何能破的了這鬼陣法?”
“呵!”傅衍輕笑了一聲,神色篤定非常,“這你無需擔心,我說能破這陣,便是能破。”
燭七雖是隻心思純澈的懶獸,卻也並非絲毫不知人心險惡。
當初,生怕燭七不識人心險惡,遭人算計吃虧,覷著燭七那些個難得的清醒時間,青龍一直在給他灌輸各種族、各大能之間勾心鬥角,相互算計的八卦。
因此,燭七在確認傅衍當真能破這陣法之後,倒是沒有興奮的忘乎所以、催促傅衍破陣放他出來,反倒是有些違背他那表象人格的問了一聲:“你想要什麽。”
對於燭七的上道,傅衍意外地挑了下眉,笑道:“以你如今這幅情境,你能給我什麽?”
滄海桑田,鬥轉星移。
時間改變的了地貌,卻難以更改這片土地固有的靈力氣息。
雖然這裡已然因為不得而知的變故,從靈氣繚繞的福地變成了炙人的荒漠,可待燭七冷靜下來之後,很快便已經確認——這裡依舊是他心愛洞府所在的鍾山。
地貌變化太大,之前暴力衝撞鎖妖陣時又耗費了他太多的魂力,燭七只能閉眸專心的以神識探索,才能感受出他以往所藏的寶貝是否依然還在這片土地上。
光看這接連天際的火焰,便知那些個靈株靈果必然不用再去考慮。
想想那早已化成糜粉的幽冥石,也知以前青龍送予他的那些個法力晶石怕是也早已被這勞什子的陣法抽空靈力化成了飛灰了。
燭七又實在是一隻懶得令人發指的神獸,想當初,除了青龍幫他尋來的神火葫蘆這麽一件法寶外,他手裡便再沒有第二件法寶。
別說神火葫蘆已然被他印上了靈魂烙印,便是沒有,燭七也不可能把青龍給他的東西當做籌碼,拿出來給傅衍。
因此,燭七仔細探索了一番之後,平複了因感受到那似有若無的熟悉氣息而過分激動的情緒,張嘴一吸,便自地下吸出了一對金色的、瑩潤透亮的珠子,心不甘情不願的懸在他身前,對傅衍道:“我只能給你這對眼睛。”
七十三億年的歲月侵蝕,七十三億年的陣法消磨,燭七那具遠古神獸的肉身,最終只剩下了這一雙已然被歲月雕琢成了玉珠子一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