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順路,也不好請黎老板帶東西物件過去跑一趟。
已經有十年未有二姐來信了。
陳三郎聽了顧大人說的順運,便私下前來問一問。
“固原府縣路不是很好走,有一道山隔著,不過山不高。”陳三郎怕鏢師覺得難走不接活,立刻說了後頭的。
鏢師笑了說:“這固原府縣我雖是沒去過,但去過它隔壁的府縣,知道在哪裡。”
“那便是可以走了?”陳三郎眼睛一亮。
鏢師說:“我們二人是昭州送金都的——”他見陳三郎亮著的雙眼又暗了,不由乾脆說完了,“順運的其他分點在金都,宛南,京裡都有,所以送的話,我送到金都,由金都的順運再招招看有沒有送宛南的信件,之後一起送宛南,然後勞他們多跑一跑,不過價錢方面。”
“價錢自然好說。”陳三郎道。他也知道幾經周轉,路途遙遠,十分辛苦,這些錢鏢師們該得。
“時間上怕是也久一些。”
“不怕久,只要能送到我二姐手中便可。”陳三郎實在是擔憂的緊,以前二姐夫等調任,怕昭州路遠送文書的忘了他,他家出了銀錢將人送到了京裡守著等調任,還給了銀子做疏通打點,後來一載半終於有了調任函。
去懷安的固原府縣。
聽聞是中原,京裡路途遙遠的來信,二姐說的清楚,之後四五年還有信件來昭州,說是安頓好了,生了女兒,又得了兒子一切安好……
可在之後便沒什麽音信了。
他爹娘擔憂,花了大價錢請人送了信,可這信送沒送到不知,這送信的人也不見影子了沒再回來,他家中人還上門問他家討要人來了。
不知道是死在了外頭,還是怎麽了。
自此後沒人接活沒人去了。
“我們盡量,若是送不到手裡,到時候再送回來。不過銀錢不退。”
“這是自然,辛苦二位了。”
陳三郎交了銀錢,他家一個木箱子,裡頭是信件還有娘做的衣衫,衣衫裡頭裹著了三百兩銀票,也沒敢多放。誰知道這倆鏢師還要檢了貨物,陳三郎對衣衫裹著的銀票其實有些臉紅,像是他們家不信鏢師一般。
可鏢師是見怪不怪,還說:“拿著油紙另包起來,放在衣衫上頭同信件一起。”貨物對過單子,寫好了,收了銀錢。
貨便是一箱子,若是還有其他東西一同送去,那便便宜,如今昭州沒人前去,單獨一車廂都是陳家東西,便按照一個布政司十五兩銀子收,昭州金都宛南,這邊是四十五兩銀子,因為要送懷安,共六十兩。
陳三郎覺得不貴,痛快交了銀錢。
之後便是順運同黎老板的昭州商出昭州了。
一路平安走好。
黎周周這次帶了王堅,還把霖哥兒也帶上了,說:“我有些事要用的到你,要是順利,咱們從唐州租了船再去一趟兩浙。”
他想去看看兩浙絲綢染色織法,看能不能花了重金學到。
霖哥兒聽有用得到他的地方,當即是軟乎著一張小臉答應了,回去晚上同王堅阿哥一起吃飯,小小的巴掌臉上又是對外頭的好奇,又是害怕,“外面怎麽樣?人是不是很可怕?”
“外頭人啊,長了四個眼睛,三個胳膊。”
“啊?”
霖哥兒呆住了,過了會才反應過來,說:“王堅阿哥騙人。”
“你還知道騙人,那便對了,昭州城的人什麽模樣,外頭人也什麽樣子,又不是三頭六臂的妖怪,怕甚。”王堅看了霖哥兒臉許久,說:“不過你還得裝扮些,到時候我來教你。”
自從王堅給自己取這名字後,一下子成熟穩重許多。
霖哥兒懵懵的點頭。
等出發時,他和王堅阿哥一般,穿著深色布衣裋褐,用大的棉布圍巾包著頭臉,露出外的皮膚塗著炭黑。
“這便對了,在外頭要是遇到生人不懷好意盯著你的,你就看回去,不然找我來也成,緊跟著我,不想說的便不說,誰要是嘴上花花的開下流玩笑,那便冷臉說要告訴老板。”
這些都是王堅曾經經歷過的。
隊伍中的人有些輕視他這個小哥兒,說些不著調的話,什麽嘴上沒毛不知道底下——
王堅惡狠狠盯著看回去,說要告老板,說這些話和看熱鬧的頓時就怕了,等平安回到了昭州城,王堅才跟老板說了。老板問他為什麽不當時說。
“我怕這些人報復咱們,就嘴上幾句話這有什麽。”王堅道。
第一次去,王堅是受了嘴上幾分騷擾,可背地裡編排黎老板的更多,自然不是說下流話,而是輕視輕蔑的話。可到了第二次,便沒多少人說了。
雖說也有黎周周把那些曾經騷擾過王堅的人踢了出去,不帶著了,更多的是這買賣若是沒有黎周周這個哥兒帶頭,是賣不出好價,不可能順利。
至於王堅,招人辦事買東西同人打交道,乾的有聲有色,比那些昭州年紀大些掌事還要厲害,自然是有人心服口服。
第三次出去,那便更是經驗豐富,更是好走了。
霖哥兒也沒受到什麽騷擾,木頭去學校了,這次他沒帶著,老板身邊都沒伺候人的下人,他哪裡能這般嬌氣還帶個奶哥兒來?
同王堅阿哥坐在車架上,看著王堅阿哥趕車。
“等回到昭州後,我教你騎馬。”王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