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先生也同意這個說法。
“難道其他那些受汙染的人也擁有,或者擁有過、見到過類似的東西嗎?”阿方索說,“那理應可以調查出來才對。”
幽靈先生思考了一陣,然後說:“他們的行蹤真的完全沒有共同點嗎?”
“您知道的,無燼之地的探險者來自四面八方。他們可能會經過同一家驛站、可能會住宿同一家旅館、可能會觀看同一場表演……”阿方索聳了聳肩,“但誰也沒法確定他們的路程就完全一樣。”
“……等等,什麽表演?”幽靈先生突然沉聲問。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阿方索怔了一下:“您應該也知道的……就類似於黑爾斯之家的那種,馬戲團表演。”
十分鍾之後,幽靈先生從赫德·德萊森那兒得到了同樣的答案。
“我調查出了那些死者的相似之處,幽靈先生!我調查出來了!”赫德十分激動地說,“他們都曾經觀看過同一場馬戲團表演!”
幽靈先生面色沉沉。他讓赫德冷靜一點,然後聽他慢慢講述了自己的發現。
赫德在過去一段時間裡一直忙著調查那些死者的身份與經歷。這不是簡單的事情,畢竟現在比德爾城裡都有些排斥他,不過調查始終在繼續。
或許赫德自己也沒法解釋為什麽他會如此執拗,但是,他的確不能不調查這些死亡,因為那些死亡困擾著他,日日夜夜,侵擾著他的靈魂。
他從未如此深刻地痛恨這種事情。
以往舊神的汙染發生在他自己的身上,他好似無知無覺地就承受了、就度過了,但是當倉促的死亡發生在他周圍的時候,他才好似猛地抬起頭面對這殘酷的現實。
所以他必須去調查、去尋找真相、去了解這一切背後的故事。
而他做到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說:“探險者們通常會回到比德爾城放松一下,找找樂子……比如酒館之類的地方。
“比德爾城的商人們,或許還有那些酒館的經營者,他們也十分清楚探險者們需要放松。所以,他們時常會安排相關的娛樂活動,表演、舞會、狂歡,或者其他什麽。
“每天的花樣都不一樣,也並不是所有探險者都會去往同一個地點。
“……一般來說,這樣的安排是以周為單位進行重複,周一安排什麽活動,周二安排什麽活動,這樣。周末的兩天通常會是接連的狂歡日。
“對於比德爾城的普通居民來說,他們不怎麽參與到這種活動之中,那基本與他們無關。不過,您之前跟我說的,那些可以幫助我的比德爾城居民中,有一家是開酒館的,他們了解一些相關消息。
“那家酒館主人的孩子跟我說,他們家常常會有探險者過來喝酒……事實上,其中一名死者也就是在那家酒館和我們偶遇的。
“然後我就想到,或許那種關聯、或許那種汙染傳遞的方式,並不是直接的,而是某種……我是說,概念上的,相關。
“比如他們,包括卡格爾,他們可能都去過同一場狂歡、看過同樣的演出……甚至他們未必是同一天、同一場,而只是相同內容的活動。
“然後他們又遇到了卡格爾,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然後他們就受到了汙染。那像是一條無形的鎖鏈,捆綁著他們的脖子,最後……一同勒死了他們。”
赫德喃喃說。
他顫抖的手抱住了自己的杯子——他的“複現自我”儀式的時軌——然後猛地喝了一口,這才緩慢感到了平靜。
幽靈先生觀察著他的表情,確認赫德沒有因此而再次受到打擊,於是就不置可否地繼續聽下去。
赫德又繼續說:“在比德爾城,一直有一個馬戲團駐扎著。他們每周表演一次,表演的內容是隨機安排的,但是基本上就是那幾種表演——小醜、馴獸師、魔術師,最主要的是這三位。
“每周的主要表演,是這三人中的其中一名。而我確認的情況就是,那些死者……包括卡格爾在內,都看過小醜的表演。”
“那位小醜表演了什麽?”幽靈先生問。
“……一出滑稽戲。據說是根據無燼之地流傳了很久的一樁傳說故事改編的,關於人類縱火焚毀森林的故事。”赫德解釋說,“小醜就是那個縱火者……應該說,小醜扮演了縱火者。
“在故事裡,小醜總是十分狼狽,盡管展現出野心和殘酷,但卻總會顯得滑稽可笑,就像是惡人出醜。那總是會讓人們哈哈大笑,您知道的。
“……當我調查出這一點的時候,我還和那些孩子們交流過。他們說這是關於……辛西婭?關於辛西婭的一個故事。他們說您知道這個故事。”
幽靈先生緩慢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忍不住在心中歎了一口氣。他說:“是的,我的確知道。”
赫德就松了一口氣,他說:“我去找過那個馬戲團的成員,他們有點不耐煩,不過也還是跟我說了一些信息。
“他們說,小醜的這場演出名為《森林的沙漠》,是無燼之地的傳統劇目,也經過許許多多種不同的改編。許多驛站、城市都會上演,基本上都是由馬戲團的小醜來進行演出的。
“當然,因為這場劇目實在是有些古老和傳統,所以許多年前探險者們就已經看膩了,現在很多的馬戲團都已經改變了劇目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