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有這個可能。”伯特倫回答,“等到枯萎荒原開發計劃真正完成,那麽,我們的生活也會變得更加方便吧。”
“希望如此。”西列斯說。
他與費恩一家告別,然後在寒冷的冬夜中往海沃德街6號走。
這家餐廳距離洛厄爾街32號並不遠。西列斯原本想直接回去,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腳步卻在不經意間走向了洛厄爾街的方向。
他遙遙看見,洛厄爾街32號那熟悉的窗戶裡還是一片漆黑。他想,琴多或許還沒到家。
可就當他這麽想著的時候,洛厄爾街32號的窗戶卻突然亮起了暖黃色的燈光。
西列斯不由得一怔。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唇角便已經微微揚了起來。他露出了一個堪稱溫柔的微笑,可惜盡管這個笑容是因為琴多,但琴多卻無緣得見了。
他想,真巧——琴多,真巧啊。我們在這個時候相遇了。
他定定地在那兒站了一會兒,望著那盞來自戀人的燈光。隔了許久,他輕輕呼出一口氣,然後去了那燈光所在的地方。
琴多過來開門,瞧見西列斯站在外面,不由得有些驚喜地說:“您來了。您也吃完了嗎?”
“是的。”西列斯說,“我看見這兒亮著燈,就過來與你打個招呼。”
琴多傾身擁抱他。
他們還站在門口,琴多已經將外套脫了,隻穿著毛衣。西列斯便說:“你不覺得冷嗎?”
“有那麽一點兒,不過想到是您,我就不這麽覺得了。”琴多低聲說。
西列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難道你也想感冒嗎?”他頓了頓,“我該走了。琴多,快回去吧。”
“……多抱一會兒吧,怎麽樣?”琴多完全沒有放開的意思。
西列斯默然片刻,然後伸手把外套的拉鏈拉下來,讓寬大的外套把琴多也勉勉強強地包起來。真夠為難這件外套的,這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兒。
琴多心滿意足地伸手摟住西列斯的腰,他說:“您真好。”他低聲喃喃,“再沒有比您更好的人了。”
他停了一會兒,然後又說:“一想到這麽好的您是屬於我的,我就感到一陣得意。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您的存在。”
西列斯不由得失笑。他喜歡這種——琴多嘀嘀咕咕地說著一些幼稚的情話的感覺。
他們靜靜地擁抱了一會兒,然後才與彼此告別。
西列斯回到海沃德街6號的時候,沒注意一樓客廳裡的信件。直到住在二樓的洛倫佐聽到他回來的動靜,從二樓的房間裡探頭出來提醒他,西列斯才得知有人給他寫信。
“謝謝你,洛倫佐,我這就去拿。”西列斯說,然後他稍微遲疑了一下,“你看起來有些……憔悴?”
洛倫佐簡直哭喪著臉,他泄氣地說:“我還在批改作業……我本來和朋友約好了跨年夜出去玩的!可是,這群學生們的作業怎麽也改不完!真讓人頭痛。”
西列斯安慰他說:“還有一周多的時間,你來得及。”
“希望如此。”洛倫佐說,“這也得怪我自己,想學學你的做法,多給學生布置點作業,給上學那時候的我出一口惡氣。結果,唉,最後還是害了我自己。”
他擺了擺手與西列斯告別,搖搖晃晃地回了自己房間,大概是要繼續批作業了。
西列斯:“……”
洛倫佐,害人終害己。他可不是為了給學生時代的自己出氣,才給學生布置那麽多作業的……話說回來,他布置的作業真有那麽多?
他還沒把地球的題海戰術搬過來的呢。他心想。
西列斯轉身去一樓拿了那封信件。來自往日教會。
他有些意外,不知道往日教會寫信給自己是為了什麽。等他回到三樓,點燃火爐,換好衣服,拆開信封閱讀之後,他才得知,這封信是為了邀請他參加往日教會的跨年夜慶祝活動。
同時,信中除了那封十分正式的邀請函之外,還附上了一張信紙。寫信的人是大主教格羅夫納,話語卻頗為語焉不詳。
“……
“我想您恐怕始終對往日教會的友好態度感到奇怪。我並不希望您誤會我們有什麽惡意,或者是想要利用您做些什麽。
“不過,我想這的確是一個開誠布公的好日子。或許當今年的最後一天來臨的時刻,我們也可以坐下好好談談。我十分期待您的到來。
“……”
西列斯微微皺眉,望著信紙上的話語,感到一些微妙。
格羅夫納想與他談談?
這也正是西列斯想做的事情,只不過他還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沒想到格羅夫納就直接發來了這樣的見面邀請。
從信中的內容推斷,往日教會對他的確抱有某種善意,並且這種善意是基於某種西列斯並不知道的原因。他的態度讓格羅夫納意識到,如果不坦誠地談一談,那麽他們這種善意反而會起到反作用。
於是,借著跨年夜的這個說法,格羅夫納便寄來了一封信。
不得不說,西列斯的確對這事兒心動了,因為他確實非常好奇,往日教會究竟是因為什麽,而對他抱有如此溫和、友好的態度,並且提供了如此之多的幫助。
如果說【盾牌碎片】算是班揚騎士長私人的饋贈,那麽《卡拉卡克的日記》和【阿卡瑪拉的眼鏡架】這兩樣東西,就必定是經過格羅夫納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