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啟東本來就愁,又被冷嘲熱諷,是個人都有自尊心,煩了推了藍溱一把,直接把人推床上去了,“關你什麽事?我的錢又不是你的,要你管啊。”
有個學金融的男朋友,還把錢扔銀行貶值,這對藍溱而言,簡直就是當面狠狠地打他的臉。脾氣那麽大,孔子還不恥下問呢,他不懂,虛心請教一下,或者直接讓自己幫他理財不好嗎?他又不收男朋友手續費。
“是,你的錢,我的錢,畫條界線分明的三八線,不然也不會收男朋友房租了。”藍溱冷笑。
任啟東一時間也失控了:“那怎麽了,讓你白住啊?憑什麽,就憑你這張小白臉嗎?”
藍溱愕然瞪大了眼,飽含著難以置信的屈辱,彈起來踩上鞋,破門而出。
任啟東抓起一罐啤酒猛灌,悶頭借酒消愁。難道他還要去追上去拉拉扯扯,演一出瓊瑤戲碼嗎?明明是藍溱沒事找事,看著張小票就大驚小怪。這世上存定期的人千千萬,難道說他們都是傻子嗎?
藍溱委屈又憋悶,任啟東對他又打又罵(在他看來),頹喪地找宋懷文訴苦,添油加醋成家暴和人身攻擊。宋懷文皺眉聽著,疑點一個接一個,始終沒敢問出來:那你乾嗎不分?
藍溱當天徹夜未歸,借住在宋懷文的公寓,他睡床上,讓人睡沙發。任啟東一人飲酒醉到半夜,由“隨他去吧”到“怎麽還不回來”再到“究竟哪去了”,心急如焚,打了一夜的電話全是關機提示,擔心得一宿沒睡。
早上,藍溱回來換西裝去上班。因為不好在太陽底下暴曬,任啟東熨得平平展展的掛在屋裡。
藍溱打著領帶目不斜視,任啟東眼裡布滿了紅血絲,唯唯諾諾地跟藍溱搭話。藍溱還在鬧脾氣,置之不理。晚上回來,藍溱說要搬出去住不受這氣,任啟東當場就腿軟了,嘴上卻還強著:“那你給我的房租不退。”
“哦,不退就不退唄。”藍溱麻利地把衣服從衣架上薅下來。當初來時就帶了一個行李箱,要走時東西反而塞不下了。
任啟東心裡急,臉上卻不願顯露。
啪的一聲,藍溱合上行李箱,撥亂密碼鎖,卻更像撥亂了任啟東的心扉,一下把人抱住了摔到了床上。
“流氓啊你!”藍溱驚呼著掙扎,卻抵擋不過任啟東強大的臂力。
任啟東盡量不去看藍溱的眼睛,把人圈在懷裡不放,低低地道:“我錯了,對不起,以後都不收你房租了。”
藍溱靜靜地躺著,任啟東也靜靜地壓在他身上,靜著靜著有些不太對勁。藍溱蹙眉冷道:“下去。”
“哦。”任啟東尷尬地爬了起來,坐在床邊,不動聲色地把行李箱一點點往床底下踹,時不時偷瞄藍溱的臉色。
藍溱說:“我餓了。”
任啟東心花怒放,踩著拖鞋就跑樓下去買菜了。回到家後,他光腳去浴室蹲著,先把塑料拖鞋刷乾淨了,才重新踏入屋裡。
飯桌上,任啟東仍忐忑地觀察著藍溱的神色,還有那麽幾分不耐煩,搞得入睡時任啟東都不敢靠太近,更不敢像以前那樣環抱著,一夜都睡得不踏實。
其實剛住一起時,任啟東還挺希望藍溱主動搬走的。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一點隱私空間都沒有,藍溱的某些生活習慣更是讓他難以忍受,怎麽提醒就是不改。
可一旦人真要走了,他滿腦子只有不行不行不行。
找個看對眼的同類不容易,任啟東沒奢望過什麽天長地久的未來,前兩段失敗的經歷他銘記於心。他每次看著藍溱,都會悲觀地想,又能和他在一起多久呢,得過且過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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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溱:他都抓著我的頭往牆上撞啊。
宋懷文:那你頭上怎麽沒有傷?
藍溱面不改色:有時候還用皮鞭蘸辣椒水抽我啊,拿筷子夾我的手啊,虎頭鍘啊烙鐵啊什麽都來的。
宋懷文眼神失焦:嗯嗯嗯。
第23章 不管我有多懷念
任啟東捏著嶄新的紅票,特地取出來交房租的,卻一連幾天都沒與房東碰到面。發消息也不回,打電話剛開始是無人接聽,後面直接關機了。
任啟東一連敲了好幾天門都沒人應,惶惶不安。
房東老太太記性不好,最嚴重的時候一個月喊了三次開鎖公司,後來就悄悄在地墊底下縫了個暗袋,藏進去一把備用鑰匙。
那次也是讓任啟東幫忙穿線的。
她幾乎把任啟東當成親孫子一般赤誠相待,什麽事都不怕讓他知道。
任啟東又大喊了好幾聲,問了周圍一圈的租戶們最近見過房東沒,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
不祥的念頭愈發凝重,任啟東在門前徘徊許久,顫抖著彎下腰,去掏那把鑰匙。
藍溱站在他身後,拉了他一把,蹙眉道:“還是打110吧,這樣算非法入侵的。”
任啟東喉嚨乾澀,艱難地吞咽了下口水,點頭後又馬上反悔:“就,很快看一下,人不在就立馬放回去。報警……亂說話會觸霉頭的。”
藍溱緩緩松開了手,算作默許。
倆人做賊似的擰開房門,老太太平時喜歡敞著門通風,屋內布局他們都一清二楚。
燈沒有開,逆著光源,他們看見一個佝僂的背影坐在沙發上。
任啟東松下一口氣,疾步朝她走去,解釋:“奶奶,你怎麽又忘記戴助聽器了,喊你好久都不理,對不起我擅自開門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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