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好夜了,你回吧。”
“我明兒個能來瞧你嗎?”熊熊懷裡還抱著馮秋花給做的新衣裳,他瞧過了,大小正好,他心裡頭可高興,“祥雲鋪子出了新式糕餅了,我想帶給你吃。”
鄭芷的小手摳著衣邊,他笑眯起眼:“好。”
邊上的淵嘯和林白梧瞧著門口那兩個,湊在一塊兒咯咯咯的笑,沒多作停留,和林大川一塊兒回了家。
天上星河漫漫,有夜風輕輕拂面。
林白梧挽著淵嘯的粗手臂,心裡頭還擔心著,他打聽:“熊熊這人怎樣啊……”
淵嘯想了想:“是頭好熊。”
“人家叫熊熊,又不是真的是熊。”林白梧鼓起小臉兒,又問道,“他以前可有過啥相好啊?”
“該是沒有。”那頭熊,沒見他喜歡過啥,非要說起來,他隻喜歡蜂蜜。
林白梧放下心,抿了抿唇,還想問,卻被淵嘯撈住腰,一把抱進了懷裡。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梧寶兒,你太關心旁的了。”
“我是關心芷哥兒呀。”他小心去瞧他阿爹,林大川早慣了他倆這膩歪樣兒,背著手,晃晃悠悠走到前路去。
“芷哥兒也不行。”淵嘯湊過來親林白梧的細白頸子,抱著人往上顛了顛,他的聲音帶著啞,“梧寶兒,今兒個七夕了。”
“七夕怎了?”
淵嘯湊頭過去,嘴唇擦著他的耳朵邊:“想要個小老虎。”
林白梧紅起臉:“哎呀,知道了。”
*
作者有話要說:
熊熊:鈔能力啦~
第71章
星垂平野, 雲松隱月。已是夜深人靜時,只有蛙聲陣陣。
林家早早吹了燈,房前屋後一片漆黑,臥房裡的兩個卻還沒睡。尤其壯的那個, 一雙黑金瞳又明又亮。
林白梧就知道, 淵嘯口裡的“生老虎”全是借口, 他就是想找個由頭弄他, 要麽生老虎怎要那多次啊, 這都到大夜了,還是不肯歇。
林白梧癱在炕上,眼淚流了滿臉, 有氣無力的求人:“不要了、不要了, 明兒個我還得學繡嗚嗚嗚。”
“我抱你去。”淵嘯背後筋肉繃緊, 聲音低啞,“生老虎。”
生老虎、生老虎……快夢魘著他了。
林白梧又被抱了起來,兩條細胳膊虛虛環著淵嘯寬厚的肩背。
他難捱的呼出口熱氣,哎……這夜好長, 都望不去頭。
果不其然,翌日天明,林白梧又癱炕上了, 他渾身酸痛無力, 爬都爬不起。
淵嘯瞧他醒了,湊頭親他紅潤潤的嘴唇。
男人壓過來, 連帶著他周身的氣息, 鋪天蓋地, 如曠野的風, 又清又冽。
林白梧隻輕輕一動, 就覺得屁股疼,被子下頭,他嗚嗚咽咽的伸手捂屁股,委屈巴巴道:“不要了。”
淵嘯瞧他這小模樣,心裡頭滿滿當當的,寬大的手掌揉他毛乎乎的腦瓜頂:“我又不是禽獸。”
還不禽獸啊……林白梧敢怒不敢言,窩小被裡,沒一會兒又睡著了。
外頭晴朗天,雲朵綿軟的團卷著。
林白梧起不來,拾掇雞舍的事兒便落在了淵嘯肩上。他喂過雞,伸著粗手指將新下的雞蛋掏出來,小心的裝進小筺子裡。
家裡的母雞下蛋不多,一日也就三兩個,以前家裡窮,林白梧不舍得吃,全攢在一起賣錢。
眼下日子好起來,又養了三十來隻野山雞,才不虧嘴,知道留了自己個兒吃。
收過蛋,淵嘯將雞舍打掃乾淨。
他拎一把樹枝子扎作的寬大掃帚,拂一拂地,髒穢便攏到了一起。
這群花母雞,養的久了,可精可精。
林白梧來收拾地,就撲撲棱棱的亂飛,換了淵嘯,全窩在犄角旮旯,夾著個膀子,哆哆嗦嗦。
淵嘯想著自己一頭猛虎,在峪途山威風凜凜,眼下倒伺候起雞了。
可是他不做,就得林白梧做,他家寶兒那小的個子,拎一把大掃帚,累的慌。
成吧成吧,還是他來做。
打掃乾淨地,淵嘯將掃帚放好,前腳才出雞舍院子,窩在一起的母雞便伸著頸子、滴溜著小眼睛來瞧,見人真走遠了,齊齊松一口氣,咕咕噠噠的踩著小爪子躥了出來。
灶堂子裡,林大川在生火做飯。
炊煙嫋嫋,盤旋輕起。
淵嘯屈指敲了敲門:“阿爹,我能乾點兒啥?”
淵嘯手笨,做飯一直不大行。林大川本想叫他歇著去,可轉頭想了想,還是叫他進門來。
林大川指了指地上的豇豆:“扒扒筋,一會兒炒個豆角。”
淵嘯憨著應一聲,拉過菜筐子,坐上小馬扎,垂著頭細致的剝筋。
灶爐上小鍋子湯沸了,滾水頂著蓋子,噗噗的響。
林大川墊著厚布將小湯鍋端下灶,偏眼瞧著淵嘯費勁兒的扒著菜,忖了好半晌,還是開了口。
“那啥……爹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淵嘯自豆角裡抬起頭,大手壓在腿面上,坐的直板板:“爹您說。”
林大川有點子為難,可這話兒在他心裡頭憋好久了,不問個清楚,總是難受。
他看去淵嘯,沉聲道:“你和我娃兒,是打算要個小娃兒吧?”
一提起林白梧,淵嘯臉色柔和起來,他勾起唇角,點點頭:“想要。”
林大川深吸一口子氣,搓了搓手掌心,艱澀著:“爹知道說這話不對,男人麽,都想有個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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