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漢子啊!”俊公子無理取鬧,“你是不是嫌我人老珠黃、難看了,就瞧不上我了,才不願陪我吃飯的!”
徐大夫握著他的手,摩挲著早已不再緊致、卻依舊細嫩的手背,輕聲道:“我們青青才不會人老珠黃,就算老了,也最好看。我都守你大半輩子了,哪兒還有閑心想別人。”
俊公子紅著眼睛瞪人:“真的?”
徐大夫點頭:“比真金還真。”
“哼。”俊公子虎著臉,可眼神卻柔軟了,窸窣聲響,就見他的發間,忽的冒出一對毛茸茸的長耳朵。
徐大夫笑起來,眼尾起兩道褶,他伸兩指卷著他的長耳朵:“我再去采些草,這回陪你一道吃。”
*
作者有話要說:
第82章
順著來時路, 走過流水潺潺的假山造景、出大門,林白梧的氣還是未消。
他捧著圓肚子晃晃悠悠,活像村頭子生了氣的大白鵝。
淵嘯拉不住他,乾脆彎下腰, 一把給人抱了起來。
他寬大的手穿過林白梧的後背和腿彎, 懷裡人正要伸手打他, 被淵嘯低頭吻實了。
林白梧氣的推人, 縮頸子嗚嗚咽咽:“流氓!不給親!”
淵嘯一聽, 低頭親的更來勁兒,親得懷裡人再不推拒、再生不起半點怒意,親得彼此間呼吸發重、起著粗/喘, 才意猶未盡的抬起頭。
兩人嘴唇都紅起來, 尤其林白梧, 紅到微腫。他小手摸著發燙、發麻的唇瓣,鼓起臉兒,羞著瞪人:“你怎這樣!說了不給親。”
淵嘯勾唇笑起來,聲音低啞:“我怎樣?我自己的夫郎, 想怎親就怎親。”
說著,他又垂下頭,“叭”的親在林白梧的臉蛋兒上, 親夠了, 才將人小心放到牛車裡,抖開被子, 一層一層給他裹裹緊。
林白梧的肚子大起來, 淵嘯不敢使大力, 隻將被子虛虛的蓋著。
他正要到前頭去駕車, 卻被林白梧輕輕拉住了手指頭。林白梧手小, 只能勉強包住他四根粗手指,淺淺的攥著,可憐巴巴的。
淵嘯便不動了,湊頭到他跟前兒,靜靜等他說話。
秋風漸涼,林白梧縮著頸子打了個寒顫,淵嘯眉心一皺,趕緊將棉被往上拉了拉,包住他的頭,只露出一雙清澈的大眼睛。
忽的,一道又細又軟的聲音、隔著棉被悶悶響起,林白梧垂下眼睫:“阿嘯的心思我知道的。”
“嗯?”粗手指摸到林白梧的頸側,緩慢的摩挲。
“阿嘯擔心我,才不想我生小娃兒。”
淵嘯心口子又酸又澀,他伸手,連帶著被子一把抱住林白梧。
下頜抵著他的腦瓜頂,輕輕的蹭:“梧寶兒,你不能有一點事兒,我真的受不起。”
林白梧的小手環著漢子的虎腰,可隔著大肚子,抱不住,隻得往他懷裡偎。
他的小臉兒貼著淵嘯的心口,聽他砰砰砰的心跳:“我會好乖好乖,也會叫小老虎好乖好乖,我想要他倆,這是我和阿嘯的娃兒。”
其實淵嘯打聽了徐大夫的話兒,就已經變了想法,他寬大的手摸著林白梧的大肚子,還是擔憂:“到時候生娃兒,可疼。”
這小的人兒,哪哪都生得小,夜裡要的厲害了,回回都哭,孩子那麽大個兒,他怕他受不住。
林白梧抿著嘴,生孩子這大的事兒,他其實也怕。
他攥著淵嘯的粗指頭,小聲道:“那到時候你親親我,我就不怕了。”
淵嘯隻感覺心口子又酸又麻,他俯低身,唇細細密密的壓來,自額頭、鼻尖、臉蛋兒,最後貼著林白梧的耳朵,輕輕的喚:“梧寶兒、我的梧寶兒……”
他其實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可唯有這樣,才能讓他躁動的心稍微平靜。
許久後,淵嘯才將林白梧放開,捂著他的小手搓搓熱,又幫他把棉被裹好,才翻到車板前頭去駕車。
老牛哞哞的低鳴,抬起蹄子,緩慢前行。
林白梧瞧著車前頭高大的背影,小手放到肚子上,心裡頭滿滿當當。
他紅起臉,想著這漢子好生厲害啊,一下就讓他揣了兩頭小老虎。
等小老虎大一些了,會乖巧的叫他“阿父”,再大一些、能下地跑了,便會跟在他屁股後頭耍。
林白梧甜甜的笑,竟覺得秋風都暖和起來。
*
林大川擔心娃兒,在院子裡做木工活計都不踏實,打兩下木頭就要到大門口子瞧兩眼。
也不知道是第幾趟出大門,終於依稀瞧見一架牛車,壓著土路嘎嘎吱吱的駛來。林大川手一抖,忙快走了幾步到前頭去迎人。
秋風穿林而來,卷著寒意,冷冷瑟瑟。
林白梧裹在棉被裡,就露一雙大眼睛,他遠遠瞧見大門口站著的小老頭,高聲喊起來:“阿爹!我回來了!”
林大川又往前走了幾步:“回來好!你莫急!”
牛車“嘎吱”一聲停下,淵嘯跳下車,反身到車鬥裡,連帶著棉被將林白梧抱下來。
林白梧小小的個子,兩手卷著棉被邊,顯得人胖乎乎的可愛。
他知道林大川擔心的厲害,提著小碎步跑過去:“阿爹,你怎還在外頭等啊,多冷呢!”
“爹不嫌冷。”林大川瞧著娃兒的模樣,不像有大事兒,他小心問道,“怎樣了啊?”
“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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