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這人該不會是第一次吧?十五六歲的少年郎,這麽玩不起的嗎?
我腳踝被人拿捏在手裡抽不出來,甚至攥的我有幾分生疼。周遭只剩了阿恆有些粗重的喘息,氣氛一時間詭異到了極點。
直到感覺到腳底下那一灘東西慢慢疲軟了下來,阿恆總算有了反應,先是松了手,再然後眼前一暗,他把燭燈熄了。
黑暗中阿恆清了清嗓子兀自站起來,“好了。”
“啊?”
“藥上好了。”阿恆把手裡的藥粉塞回我手裡,走了兩步又停下步子,似是猶豫了一番,又回過頭來把我抱了起來,埋頭往外走。
我都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他……我還沒穿褲子呢。
原本以為他要徑直把我送回屋裡的,沒想到卻在院子裡停了下來。把我放在磨盤上晾了一會兒,就著月色打了一盆井水來。
阿恆端著那盆水過來的時候,我心裡沒由來地動了動。他今日穿的是身深色的衣服,褲子上那團東西加深了顏色,避無可避。少年繃著張臉,唇線抿得都快看不出了,卻還是打來了水,給我洗腳。
他把我那隻腳放進盆裡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他是要給我洗腳。
“不用……”我急忙道。
“髒。”阿恆埋頭道。
撩起水來把腳心腳背都給我洗了一遍,看了一圈沒找到帕子,又用胸前乾淨的衣料給我把腳擦了。
洗完了後才又把我送回了床上。
不幾時,院子裡又響起了水聲。
我後知後覺的回過味來,是我動腳在先,事後還讓阿恆幫我洗腳,心裡十分過意不去。
可是我也不知道京城來的少年郎未經人事,這麽經不住撩撥啊。
再者說,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我當時腦子裡也是蒙的,蹭那兩下純屬是本能反應,根本就沒抱什麽別的心思。
所以我骨子裡就是一個浮浪之人?
院子裡的水聲還在繼續,那他現在是在洗澡?還是洗褲子?
有些事情經不住想,想想就容易想深了,我這會兒腦海裡就已經有了畫面,阿恆站在月光下,仰著脖子將一桶水盡數潑下。少年人腰線緊實又瘦削,一身水痕被月光照的熠熠生輝,高高仰起的脖子和下頜形成一道好看的弧線……
隨著想的深入,方才在柴房裡上藥時那種麻癢的感覺又升騰起來,還沒等我再去琢磨,房門被推開了。
院子裡的水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了。
我趕緊閉上眼睛。
阿恆輕手輕腳進來,摸黑來到床上,穿沒穿褲子我不知道,但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帶著一股冰涼的氣息,應該是剛用井水衝洗過了。
這股子清涼在我床頭縈繞了很久——阿恆進來之後徑直站那兒不動了。
我不清楚他到底在看什麽,就知道那道視線投射在我臉上有些灼熱,到最後連阿恆身上那點兒清涼也感受不到了。
盯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阿恆總算摸索著上了床。
只是這一晚上也沒睡好,人就在我身旁跟烙大餅似的翻來覆去,連帶著我也愧疚地沒睡好,心裡琢磨著要不明天一早還是跟人道個歉吧,畢竟是關乎尊嚴的事,換了是我估計也會生氣的吧。
我懷揣著歉意朦朦朧朧睡了過去,再睜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阿恆又不見了。
相比於上次他無緣無故失蹤,這次我倒是知道幾分原因。
可是卻比上次更加不知道怎麽應對了。
吃了早飯我在床上支了張桌子,雖說已經有了阿恆帶來的書,我還是堅持把剩下的半本《中庸》寫完。寫字能讓人平心靜氣,不至於胡思亂想,再者說,我這樣子確實也沒什麽可乾的。
阿恆帶來的筆和紙比我那些好不是一點半點,正宗的宣州紙,紙質綿軟,卻又細膩堅韌,最重要的是吸墨均勻,不用像那些毛頭紙似的還得注意控力。
寫到一多半時,院子裡響起一道陌生的人聲,我剛要爬起來,二狗子已經進來了,“玉哥兒,來了個人,自稱是鎮子上的瓦匠,來給我們修房頂的。”
我愣了愣,隨即想到昨天是說要找人補那個窟窿來著,這個人應該就是阿恆找來的瓦匠了。
負傷在身,我腿上隻穿了件褻褲,一邊拿來褲子往腿上套一邊問二狗子:“你們阿恆哥哥回來了嗎?”
“沒有啊。”二狗子搖了搖頭。
我手上頓了頓,又接著道:“你讓他先等一等,你跟大狗子去劉二嬸家再把梯子搬來。”
二狗子點頭應好,剛出了門沒多久門外又響起敲門聲,“家裡管事的在嗎?我進來了。”
還沒等我開口,外頭一聲爆喝:“誰讓你進去的?出來!”
是阿恆的聲音。
腳步聲在門口頓了頓,停了下來。
只聽阿恆在外頭呵斥:“誰讓你進房裡的?我找你來是修房頂的,你進屋幹嘛?”
那個瓦匠話音裡帶著幾分委屈:“我來修房頂總得看看房頂成什麽樣了吧。”
阿恆沒好氣道:“你上去了不就知道了。”
那人又道:“上人家房頂,我總得跟家裡管事的打聲招呼吧。”
“我就是管事的,”阿恆道,“讓你上你就上,哪來的這麽多廢話。”
我嘖了一聲,心道在我家裡他什麽時候成管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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