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成親後那又是另外的日子,她自信栓的住自家的男人,自是不把婆婆想讓她心有危機的話當真。
“各自都成親了,婆婆還拿著以前的事情作何,一個村子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何必鬧的這麽僵,傳出去讓人笑話。”
“過來沒兩日,你倒是還會教訓起婆婆我來了,鄭家是好家教啊。”
趙娘子冷下聲音來,她嗤了一聲,扭頭便走了。
“欸,娘!”
鄭彩娥雖是不愉她頗婆破這些事上的作為,卻也還是追了上去。
很快就到了秦偉成親的日子,天微微亮杜衡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蹲在衣櫃前找衣服。
雖然攏共沒有兩身衣裳,但今兒不是下地,他還是尋出了素日裡去縣城裡才會穿的一套衣裳。
“拾掇的這麽花枝招展的要做新郎官兒啊?”
秦小滿從外頭跑進來,看見杜衡正背對著門系腰帶,他上前便在杜衡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別胡鬧。”
杜衡趕緊把衣袋栓好,見著一臉賊兮兮的秦小滿,他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尖。
兩人在屋裡鬧了一會兒才一道出門去,直接到秦雄家裡去吃早食。
這當兒天色雖早,但幫閑的人早就來了,得有十幾二十個人。
秦雄在村裡人緣不錯,有的是人要仰仗,這家中辦喜事自然前來幫忙還是吃席面兒的人都多。
早飯就擺了三桌。
村裡講究沒有那麽多,這種並不正式的早飯也沒分桌,秦小滿挨著杜衡坐。
吃了飯後,秦小滿就去跑閑打雜,幫著折菜洗菜了。
杜衡今兒個體面,堂屋門口貼牆放了張小方桌,上頭擺著筆墨。
他就負責收禮錢,記禮簿。
巳時的時候陸續就有人來了,不必人刻意領著或是提醒什麽,見到管帳先生就自行過去了。
“五斤母雞一隻,雞蛋二十。”
杜衡沾了點墨,竹柄毛劣的筆在他手裡也乖順了許多,幾個勁秀的字落在了禮簿上。
送禮的人雖不全然識得那幾個字,卻也覺得杜衡的字賞心悅目。
“早聽說小杜識字,沒想到字還寫得這麽好咧!”
“娘子見笑了。”杜衡客氣了一聲。
“大字不識得,你曉得什麽好壞。”
站在說話的婦人旁的漢子不滿的嘀咕了一聲,見杜衡把禮記好了便小心眼兒的拽著自己媳婦兒去了旁頭。
杜衡微垂著眉頭,沒在意的笑了笑。
“這一手的字倒真寫得有模有樣,可考取到了功名?”
杜衡聞言抬頭,看著立在桌前的中年男子微頓。
男人背著手,脖子微傾,目光垂落在禮簿上。
一頭墨色頭髮之間夾著了幾根銀絲,但頭髮梳理的整齊,於頭頂間一根玉簪子束起。
這裝束一瞧便知不是尋常人,但是此人面向陌生,杜衡確切的相信自己不曾見過。
想客氣招呼一聲人,卻不曉得該喊什麽。
正在他須臾踟躕之間,就聽見身後的人歡脫的喊了一聲:“堂叔!”
“滿哥兒,這有些日子沒見著,好似又長高了些啊。”
秦小滿從後廚拿了一點果子,本來是想給杜衡吃的,出來就見著他堂叔來了。
“就隻長了一點點,堂叔眼神就是好,這都能看出來。”
“年節的時候你二叔都來了城裡,你怎的沒來?”
秦小滿想起先前的事情,臉不紅心不跳道:“年初的時候傷寒了一場,就沒有怎麽出門去。”
言罷,他上前挽住了杜衡的手,衝著秦知閆道:“堂叔,這是我相公杜衡,您還沒見過呢。”
“相公,這便是我同你說的在城裡的堂叔。”
杜衡聞言恍然,連忙起身恭敬的同男子行了個禮,跟著秦小滿叫人。
秦知閆上下打量了杜衡兩眼,笑道:“果真是一表人才,先時你們成親我也說來的,不過縣衙裡開堂一時間走不開,倒是錯過了見我這侄胥。”
“真是個好孩子,一手的字寫得可謂漂亮。”
“堂叔謬讚了,我這手字也只有將就著用,登不得台面。”
“閆三兒,我今兒這管帳先生請的不錯吧。”
秦雄朗聲笑著從旁頭走過來,他和秦知閆是同輩,兩人年輕的時候關系極好,而今秦知閆雖然在縣城裡有了體面差事兒做,私下裡秦雄還是叫他以前在村子裡的名字。
“你小子有福氣,今兒迎兒媳不說,還請了個好管帳先生。”
兩人還沒有說上幾句,前來吃酒的村民見著秦知閆立馬都湊了上去,一口一個的主簿大人喊的熱乎親切。
秦知閆回鄉的次數少,像是這般吃酒席的更是不多,倒也沒有擺架子,還是同村民嘮嗑,問問村裡的莊稼情況。
村民借機便也逮住秦知閆問些縣衙的政策,探聽今年的稅收會不會漲,縣衙裡什麽時候會賑濟平民雲雲。
秦小滿也沒再繼續擠上去套熱乎,把從後廚裡順出來的果子塞到了杜衡的嘴裡。
人來人往的,杜衡用手接下,沒好意思囫圇咽下去。
秦小滿又繼續跑去忙,過了些時辰給杜衡端了一杯茶水來,這新娘子是隔壁村子的姑娘,前去迎親起碼要一個多些的時辰。
下午迎親隊伍便早早的過去了,到時候趕著到姑娘家正合適。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