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間,天上匯聚可怕的狂風,席卷成可怕的風暴,兜頭朝嫘祖襲來,一巴掌把她摜到了地下!
她的翅膀被狂風撕成碎片,淡黃的粉塵漫天飄揚,嫘祖摔倒在地,猙獰的神色變得極為痛苦,再也直不起身子,無數隻手挪動著,艱難地在地上爬行。
這時,范驍才看見,祁淵不緊不慢地從倒塌的宮殿中走出,身軀已經半龍化,黑色的鱗片覆蓋了皮膚,身後一條龍尾,正不耐地甩來甩去。
“還跑嗎?”
作者有話說:
葉盞:在跑了在跑了。
第14章 狩獵與反狩獵
◎耐心的獵人總能等到機會。◎
“我要、給你、織……壽衣!”嫘祖尖銳地嘶吼著,身體瘋狂扭動,做著垂死掙扎。
當然,她身體裡尚存的理智部分,知道死亡已是必然的結局。
祁淵走到她身邊,撿起了她手中抓著的另一片龍鱗,卻遲遲沒有結果她的生命,仿佛在欣賞她掙扎的醜態。嫘祖怨毒地抬起頭,卻見祁淵的神色很是古怪。
瘋狂和暴虐,以及試圖壓製殺欲的掙扎,糅雜成一種非常清醒的痛苦。
嫘祖敏銳地意識到,也許在她身上,祁淵看到了自己的結局。這簡直太好笑了,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前仰後合,“哈哈哈哈哈哈,你這個、和我一樣的、怪物……”
祁淵忽然後退一步,龍化的手爪試圖從口袋裡拿出死神藥劑,幾次都險些失敗。
“那是死神藥劑吧?”秦航倒抽了一口涼氣,“風醫生不是說至少間隔一個月才能喝一次嗎,不然就算是boss,也會死的!”
龍代表著極致的生命,而死神恰代表著極致的死亡,一直以來祁淵都是通過喝藥強行對抗暴虐的龍血。每一次都是在賭命,一旦無法維持天平兩端的平衡,他要麽墮落,要麽死亡,說不上哪種結局更好些。
爪子撕裂了口袋,祁淵沒找到死神藥劑,卻摸到了胸口掛著的銀色鑰匙,用來開葉盞手銬的那一把。祁淵的動作頓了一下,將鑰匙托在了手心裡。他眼中的世界好像在無窮無盡的黑火中燃燒,所有東西都扭曲成可怕的一團,所有生物要麽臣服要麽就把它們撕碎……唯有看到這把鑰匙的時候,他看到了一閃而逝的、皎月般的銀光。
心臟重重地跳動一下,祁淵抓緊了鑰匙,仿佛抓緊了所有的希冀和渴望。
他用了極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轉過身體,沒有去管垂死的嫘祖。他走近降落的戰鬥機,把黑釘重新插回了胸口,控制著自己慢慢冷卻。
在黑鬥篷的幫助下,他身上的龍化狀態慢慢消除,眸中的血色稍稍淡去。
祁淵摸了摸頭頂,確定龍角變成了原來那樣短短的一截,於是拍了拍帽子,重新戴回頭頂。他脫下破破爛爛的衣服,披上了留在戰鬥機裡的風衣外套,用礦泉水洗了下臉和手……
看到他重返常態,其余三人都松了口氣,雖然心中疑問重重,但沒人敢說一句話,怕一個火星就把好不容易冷卻下來的炸.藥桶給點著了。
收拾完畢後,祁淵上了戰鬥機,靠在椅背上,閉起雙眼,一言不發。唯有身體依舊緊緊地繃著,似乎隨時準備躍起捕食。
就這樣,他們丟下尚未死去的嫘祖,重新起航。
霧氣和蠶網給飛行帶來了極大的難度,秦航大氣不敢出一下,努力尋找出路,憋了一腦門汗。
忽然,前方刮起了一場小型風暴,吹散了無邊的霧海,風如刀,割斷了連綿的蠶絲,為他們掃開一條安全無虞的大道。
直到快要返回飛船,憋不住話的范驍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為什麽不殺了嫘祖?”
“殺她很容易,不殺她卻很難。”祁淵依舊閉著眼睛。從側面望過去,范驍可以看到他的睫毛在輕輕發顫。
他茫然地睜著眼睛,聽不懂老大的意思,他從來能下死手絕不手軟,其他人也是這樣做的。
“壓製欲望,有利於保持理智,”祁淵道,“你將來或許也會走到那一天,發現戰鬥中最艱難的部分是和自己對抗。”
范驍按自己的邏輯理解了這句話:“哦,我明白了,那個嫘祖就是跪在太貪心上了,要是她乖乖地不對咱下手,怎麽可能被揍得這麽慘?”
“她很聰明,”祁淵道,“她會放小部分沒有價值的人安全進出,通過他們宣揚織巢的名聲,誘騙更多人過去。等遇到她感興趣的東西,她會毫不猶豫地下殺手。”
說著,他掏出小黑本子,想要把情報記錄下來。他覺得自己已經恢復正常,思考和說話都很有條理,然而剛剛拿出筆,水筆就被他掰成了兩半,黑色墨水流了他一手。
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道,更別提寫字了。
祁淵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本子,默默地擦幹了墨水。他忽然想到了什麽,拎起胸前的小鑰匙一看,果然鑰匙已經被自己捏得完全變形,變成了一塊無法再打開任何鎖的金屬廢物。
夜裡7點,他們回到了飛船上。
戰鬥機停泊在艙內,風饒和一些手下早就在等候,齊齊朝他們望過來。祁淵向來是個素質Alpha,會很有分寸地收斂自己的信息素,然而此刻他卻很難壓抑燥烈的氣息。
對強者氣味敏感的Alpha們都如臨大敵,感到不安和恐懼。
相應的,祁淵也不好受,過多的Alpha氣味聚集在一起,同樣會激發他的獸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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