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一點沒生氣毫不猶豫說了好!
蘇凌頓時像泄了氣一般,背都彎了下去,原本炙熱的眼神也失去吵架的機會而暗淡了。
“怎麽了?”蘇刈看著蘇凌的變化,一時摸不著頭腦,手裡的木棰下意識丟在了地上。
蘇凌眼睛一亮來了神采,瞬間找到由頭,一頓數落道:“好什麽好,你是個木頭嗎,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
可你不是別人。
蘇刈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
高大的身材蹲在院子裡還顯得有些迷茫,連日頭下的影子都顯得矮了一截。
怎麽又生氣了。
“怎麽,又啞巴了?要我求神拜佛焚香沐浴後你才肯開金口嗎?”
蘇刈整個定在了原地,日頭晃晃,額頭汗水滴在了眼尾,汗漬咬的眼睛微眯,整個神情頓時有些冷漠危險。
他起身,朝屋簷下走近,結實的手臂肌理鼓起帶著灼熱的汗漬,只是幾步瞬間擋住了蘇凌面前的日頭。
蘇凌下意識僵直了背脊,緩緩提高語氣道:“你想幹嘛,不會張嘴就揮拳頭?”
蘇刈搖頭,高高俯視著氣鼓鼓的蘇凌,“別生氣了。”
低沉的嗓音落在蘇凌的耳膜上,胸口突然突突跳了下,他不自覺眨了下眼睛,自下而上一寸寸望去,越過喉結和下顎,最後盯著那狹長黝黑的眉眼,“憑什麽聽你的。”
蘇刈想了想,“對,聽你的。”
“那你可以繼續生氣。”
……
蘇凌頓時氣炸了,但是躥起的氣流堵在胸腔悶悶的十分不得勁兒。
在蘇刈專注目光下又化作了一團棉絮塞在胸腔裡,軟軟乎乎又亂七八糟的,蘇凌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
於是蘇凌乾脆側身不看蘇刈,隻留一個氣呼呼的背影。
屋簷下安靜了片刻後,蘇凌感覺到背後的視線消失了,果然就聽見朝院子走去的腳步聲。
啊,原本不氣了的,怎麽突然又想生氣了!
蘇凌嘟嚕著嘴,無聲碎碎念了,心中煩悶又與以往生氣不同,正當他仔細想緣由時懷裡塞進來一隻小黑狗。
小黑濕漉漉的狗眼巴巴地望著他,黑卷毛昨天才用菖蒲殺蟲洗過澡,觸感軟呼呼的,連帶著他臉上神情都軟和了不少。
蘇凌摸著小黑腦袋,摸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站在一旁的蘇刈,嘴角剛有笑意又被壓下了。
桃花眼斜斜撩了眼高大的身影,“幹嘛啊,悄無聲息的你想嚇死我獨佔小黑嗎?”
蘇凌很得意,他知道小黑和蘇刈感情深,但是自從小黑認識他後,一直都是黏在他身後的!
“……”
蘇刈成功地又卡在了話頭上。
看著蘇凌眼裡的活潑笑意,盈盈浸透心底,他不想對話卡在這裡讓那笑意消失,但是嘴張了張,到底還是沒憋出一句話。
“呆子。”
最後還是蘇凌體諒他口笨,心情舒暢十分大度的把小黑讓給蘇刈。
蘇刈胳膊動了動,勉為其難還是抱在了懷裡。
只是姿勢有點怪異,雙手托著小黑的背和腦袋,一貫平靜的表情還有些僵硬。
蘇凌笑道:“你抱小孩兒呢。”
小孩兒……
蘇刈立馬低頭看了下懷裡乖乖不動汪汪眼的小黑,突然有點可愛,好像,提前適應下也不是不可以。
接下來蘇凌說的話,更是讓蘇刈心頭震得昏呼呼的,少有波動的臉上出現明顯的驚喜還有其他蘇凌看不懂的情緒。
“怎麽了?不就是問你這個院子你自己想怎麽規劃嘛,這是我們兩個住的地方,也要聽聽你的想法。”
蘇凌看著蘇刈這般反應,還在想自己平日是不是把人欺負狠了。
“你不說我永遠不知道,說了也許就同意了。”
“嗯,把井水邊鋪一圈鵝卵石,然後在其余的鵝卵石就鋪在院外接山路那裡,如果你想種花種菜的話還可以圈一個花圃苗圃。”
蘇凌聽來了興致,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坐在石階上說。
結果小黑眼睛一亮,飛快蹦出蘇刈懷裡,朝蘇凌奔去。
三個月的小黑圓潤粗壯這一撲去,狗相敦厚的胖腦袋壓彎了蘇凌的腰身,眼見人腦袋倒地時,被納入了一個寬大結實的懷裡。
砰地一聲,不大不小,蘇凌卻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尤其鼻尖猛地鑽入男性侵略氣息讓他更加頭暈了。
他沒有立刻起身,反而靠在懷裡下意識抬手摸了摸後腦杓,然後又摸了摸撞自己的東西——彈性十足軟乎乎的,隨著身後呼吸一滯,又變成硬邦邦的觸感。
是蘇刈的胸膛……
耳邊心跳聲噗通噗通的,他耳尖不自覺動了動,那心跳越蹦越快也帶亂了他的心跳,頭頂過熱的呼吸聲帶著一點熱意燒紅了他的耳尖。
蘇凌背脊僵了片刻後,才發現自己正靠在男人懷裡,他迅速起身抓住一旁想要逃跑的罪魁禍首,使勁兒擼。
蘇凌正了正身體,輕聲咳嗽了下,若無其事的像個剝削奴隸主一般,冷漠無情道:“接著你剛剛的計劃繼續說。”
蘇刈斂下神情,一如既往靜靜地做在蘇凌旁邊,只是胸膛的心跳快要蹦出來了,為了穩住呼吸刻意放緩了語調,卻意外比平日多了一絲溫柔繾綣。
“然後打算砍些竹子,把屋前屋後都做個圍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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