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你沒遇見好男人可別一杆子打死,我男人就對我無話可說。”
“第三,我不想再和你說類似的話題,你拿我故事做話本素材我沒問題,但你別想拉動我去做。”
錢悠被蘇凌這不急不緩又不容抗拒的語氣激怒了,“難道你看到舒無故先生的話本就不會覺得痛心,不為她們悲慘機遇感到痛苦和不甘嗎?
你知道那都是先生在靈山寺取材的真實事跡,難道你就真的無動於衷?
我們日子過的好,還有千千萬萬婦人哥兒受苦受難飽受男人的折磨。
我們就應該站出來,點醒她們,讓他們知道男人的醜惡嘴臉,只有自立自強才能掌握自己的人生。”
蘇凌聽得有些煩了,他蹙著眉頭壓下心底想回懟的話。
錢悠說著自立自強,她自己倒是離開錢府還能好好活著?她不嫁人倒是不愁衣食,其他哥兒女人呢?怕是沒活到老就被那些地痞流氓欺辱而死。
任何觀點都不應該脫離現狀來談,她想的很好,但是現實很殘忍。
或許她最近看舒無故的話本看多了,腦子有些激進。就像他當時看那些話本也是一樣的難受,覺得後期故事怎麽變得面目全非,還不如一開始主人翁就不在一起。
又或許,她終於把心底壓抑的痛苦彷徨宣泄出來了,此時情緒偏向極端才顯得有些不切實際。
蘇凌忍了片刻,把錢悠當作一個病人看待分析後,他發現自己心裡的怒氣消了不少。
他看著眼光有些泛紅的錢悠道,“日子都是自己過的,別人再苦我也分身乏術,我要是能分身也不會用到別處,一個做差事,一個學一術,一個時時刻刻掛在刈哥身上。”
錢悠扯著脖子,滿眼失望地盯著蘇凌道:“原來你是這樣的人,你太讓我失望了!”
蘇凌扯嘴微笑,“你這情緒過於激動,建議找張大夫開一劑凝神靜氣的方子。”
“你!你太過分了,虧我還把你當做好朋友。”錢悠嘴角一癟,又立馬抿嘴企圖阻攔眼眶邊要掉不掉的眼淚。
“哦,麻煩你看清楚,從頭到尾是你一直在吼我,我蘇凌要是沒把你當朋友,早就罵得你東南西北找不到頭了。”
“志同道合才是良師益友,我們說不到一起去,不做朋友也罷。”錢悠振聲道。
蘇凌一再忍讓也來了火氣,他言辭激烈道:
“說的我很稀罕?你錢大小姐我伺候不起,不同意你觀點就不是你朋友,你當朋友是你家丫鬟小廝對你言聽計從?我看狗最聽話,你快和狗做朋友吧!”
“哎,悠悠,你們別吵了。”
錢家主還沒進鋪子就聽見兩人吵架聲,連忙跨進鋪子喊道,他身後還有李公子。
錢家主看著自己寶貝女兒眼睛紅了,心裡也不舒服,但面上隻得道,“悠悠,這件事情,你得和蘇凌道歉。”
一向對她事事聽從的生父也反駁她,錢悠眼睛立刻睜大滿是吃驚忿懣,“連你也說我做錯了!”
錢家主笑咪咪的眼睛此時難得著急,面色不知所措。
“哎呀哎呀,這這這,咳咳咳,讓我來說吧。”一旁李公子看戲悠哉悠哉道。
“錢小姐沒做錯,觀點也很新奇讓人耳目一新,心有悲憫兼濟天下很有膽魄。不過,今天要不是蘇凌,我們這群人估計都要蹲大牢了。”
他說的誇張,果然見錢小姐面色愣了下神色疑惑看著他。
李公子道,“你說的那些話有些道理,但是城主不愛聽啊,我們前腳剛走,後面官府就帶兵包圍了聚眾的百姓。”
“憑什麽!他們又沒做錯什麽。”錢小姐道。
李公子道:“官府說聚眾滋事撓亂治安。”
“你說的那些都是教唆女人反男人反天的言論,要是各個這樣不服管理,定有官員給城主說不利於統治。”
“說的嚴重點,你的那些話是不滿男人當家作主,那城主也是男的,是不是也不滿城主統轄?”
錢小姐又氣又急,揪著手指道,“那現在怎麽辦,他們根本沒做任何事情,只聽我說了些話而已。”
“哎,別急,幸好事態被蘇凌帶偏了。
官兵去的時候大嬸小夥子們正拿著手相算八字,現場氣氛喜洋洋的,那些官兵即使再誣賴想捉人,也沒由頭。”
他們還出面疏通了下,不過又免不了交些銀子。
如果官兵趕去的時候錢悠還在煽動情緒,跟著蘇凌一路向程管事家走去,那些百姓一定會被捉拿示眾。
而錢悠便是活的錢袋子,交些銀子又看在錢府面子上,最多警告幾聲。
錢家主見女兒臉色松下來帶著後怕,他也穩了心神,他道,“沒事,總有一天父親會支持你實現想法的。”
錢悠不答話,臉色有些愧疚和茫然無措。
她看著蘇凌有些尷尬,低頭道:“幸好蘇凌聰明,及時把那氣氛攪和了,不然真的就害慘了那些人。”
蘇凌哼了聲,抬著下巴傲氣得不行。
蘇刈垂眸見他這不否認也不辯解的小心思,心裡發笑。
阿凌當時只是不想面對那種情形,他一貫對別人真心流露最是無措,更別說一群人這樣了。
陰差陽錯,倒是避免了一場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
第86章 “我也想努力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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