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隻從老一輩口中聽到打獵危險,貪多要死人的。
這些年輕人都沒見過正真出人命的事情,此時都嚇得魂不附體。
而後又有一個經驗豐富的中年人喃喃道,“那可是落虎崖啊,哎,就不該指給蘇刈去的。這落虎崖每幾年就摔死幾個人,像是有魔怔似的,生人哪能靠近啊。”
“都怪屠夫,非和蘇刈比什麽,硬要抓那隻受傷應激的野豬王,這下大黑遭殃了。”
眾人看著野豬王發瘋似的追著大黑往落虎崖拱,野豬發怒奔跑,一群人再心急也追不上。
一聲落崖驚懼吼叫,嚇得後面追來的眾人臉色發白臉冒冷汗。
“走走,別發愣了,”一人狠狠抹了把臉,手心全是冷汗,接著道:“蘇刈都去了,我們快拿著繩子,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此時蘇刈追到山邊,腳步落在懸崖邊,踢落的碎石砸下懸崖下聽不見一絲聲響。
兩山之間壁立千仞,懸崖陡峭稍有不慎就是掉下萬丈深淵。
蘇刈沿著野豬拱的痕跡在懸崖邊找了一會兒,才看到遠處懸崖邊上一顆手臂粗的樹在顫抖搖晃。
他急步飛去,看到一隻手顫顫用力扒拉著崖壁上的石塊,正想往上爬。
蘇刈飛快伸手拉住,待俯身湊近才發現懸崖下掛著的是袁屠夫。
作者有話要說:
第50章 趕人
懸崖邊。
袁屠夫掙扎上爬, 帶起一路滾石嘩嘩直墜,砸得他心裡慌慌手腳發軟。恐懼得頭暈目眩,他隻得咬破嘴唇讓痛感保持清醒, 拚了命往崖上爬。
他墜崖的時候, 運氣好掛在一顆手臂粗的青杠樹上。心臟快要跳出胸口,不僅背後發冷,因為腳下懸空還總覺得屁股涼颼颼忍不住撒尿。
腳也發軟, 生怕腳踩空再次墜崖或者樹斷了。
當袁屠夫艱難探出一隻手準備抓住石塊時, 手被人拉住了,頓時如獲新生。
那隻手剛勁有力, 手指也夠長手掌也夠大, 穩穩地拉住他脫力的手腕。
一般人真握不住他粗壯的手腕。
袁屠夫覺得他命不該絕, 上崖後定要和人結八拜之交。
他剛覺得那手臂如長猿遒勁有力, 拉著他的力道似力竭一般有松開跡象。
生死一線, 這怎麽行。
袁屠夫這時突然死死反扣那手腕,朝崖上大聲疾呼堅持住。
蘇刈被死死拽住,想甩卻不容易脫手,袁屠夫臨死爆發出的蠻力真是驚人。
他剛才以為拉住的是大黑, 湊近俯身一看是袁屠夫, 他可沒多余心思救這人。
他想松手時,一直軟綿綿的袁屠夫突然發力死死扣住他,蘇刈正想用力甩下手臂時, 身後傳來心急如焚的聲音。
“堅持住, 我來了!”
大黑一身泥土,褲腿衣袖都在林間擦破了, 顯然經過一番生死關頭的惡鬥。
這邊大黑趕來救人, 下面袁屠夫還在死死求生。蘇刈看著被扣得發青、扯得經脈凸起的的手臂直皺眉。
“刈兄弟, 腳勾住後面大樹,小心掉下去。”大黑跑出來見蘇刈整個身子都快探出懸崖了,急急提醒道。
底下袁屠夫因為一塊凸出來的石頭擋住視線,並沒看清手臂的主人是誰。
此時一聽大黑喊刈兄弟,頓時壯漢心情複雜,他之前對蘇刈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他還不計前嫌來救他。
袁屠夫熱意衝紅了眼,“刈哥!今日你救我,來日我定不會和你搶蘇凌!”
說完竟然哽咽了起來,“刈哥,你自己注意安全啊。”
蘇刈正打算松手甩人,聽見袁屠夫嚎了幾句後,嘴角無聲冷笑樣子有些可怕,看得一旁大黑心驚膽顫的。
“刈兄弟……”大黑看得背後直冒冷汗。
不過下一刻,蘇刈一抬長臂,手腕發力直接將人劃著拋線,甩在崖上的草叢上。
剛好砸在林子邊,發愣捏汗的大黑腳邊。
大黑目瞪口呆,而後扶著袁屠夫起身,心底焦急緊張的心情總算卸下去了。
袁屠夫皮肉結實,或是劫後余生異常興奮和靈活,膝蓋一曲就一骨碌爬起來了。
他一臉泥土,熱淚衝下橫肉紋路看著有些狼狽可憐,張開手臂一瘸一拐地朝走向蘇刈。
“嗚嗚嗚,刈哥!”
袁屠夫說著就想抱著蘇刈肩膀嚎哭。
蘇刈嫌棄地側身躲開,拍掉手臂上的泥土,手腕上還有一圈青紫,倒是可以讓阿凌心疼會兒。
他抬眼溫柔全無,冷漠道,“滾開。”
突然好凶。
袁屠夫抽噎了下。
而後果斷扭頭抱著一旁氣喘籲籲的大黑哭。
大黑之前跑得急了,此時正彎腰喘氣沒也注意,冷不丁兩百多斤的重量壓下,直接把他壓趴了。
大黑脾氣再好也忍不住罵娘,“起開,老子不能喘氣兒了!”
但是袁屠夫哭得太投入,想來墜崖真嚇死了,趴在他身上雙手扣住大黑腰身閉眼嚎啕大哭,大黑嘗試甩了下,紋絲不動。
最後大黑隻得看向一旁的蘇刈。
蘇刈好整以暇地扭了下手腕,又活動下手臂;大黑見人一個眼神兒都不看過來,急忙攔住準備轉身離開的蘇刈,招手道,“兄弟,幫忙拉一把唄。”
蘇刈抬眼看去,兩人像疊羅漢一般,大黑像極了被壓著龜殼不能動彈的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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