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伯娘走到村口的時候,就蘇凌在那裡守著。
蘇刈和二姑兩人一個用馬馱米,一個扛著一袋往自己家裡搬。
蘇凌見三伯娘來了,也用同樣的方法往三伯娘家塞了一袋米,順利薅得菜園子隨時摘菜權。
這人一多,外加馬一回還能馱兩袋米,沒兩三趟東西都運回山上了。
馬板車一些車轅配件就直接放在二姑家,今後上下山二姑家都相當於一個小驛站了。
搬完東西後差不多也到飯點了,山下家家戶戶升起的炊煙都飄到了山上。
蘇凌給幾人道就在他家吃混沌,說二姑手藝做混沌估計也很好吃。
二姑幾人正在池子邊洗手,她聞言大笑,“我做出來的混沌別人直喊添三碗,倒是凌哥兒瘦肉買的夠不夠。”
“二十斤皮,二十斤肉夠不夠?”
二姑直呼夠了,他們家三個勞動力吃十斤皮都撐肚皮。這兩個勞動力加兩個婦人一個哥兒孩子,妥妥管夠。
二姑叫幾人先忙著,她說自己回家拿家夥,也就是擀麵杖。
三伯娘拉住她,“說到做吃的就興奮過頭了,人家凌哥兒買現成的皮面兒,不需要自己和麵粉。”
二姑拍了下額頭,笑著直道可不是嗎。
不過二姑說還得回去收院子裡曬的花生,三伯娘直接道等會兒叫狗剩去收就好了。
如此,二姑便可以安心圍著包袱開始砍肉調肉餡兒了。
幾人一起做,生火的生火,去地裡摘青菜小蔥的也有人做。工分幾路,很快剁好肉餡,沒一會兒幾人便圍著桌子上包混沌。
蘇凌買的混沌皮還不錯,薄軟又有韌勁兒,多煮一會兒也不會糊散了。
人手多,很快簸箕裡就堆了起來。
一會兒三伯娘從自家辣椒樹上摘一捧青椒來了。
秋後時節辣椒都不長個頭,天氣不夠熱也不會紅,要不了幾天就會把辣椒樹拔了重新種其他菜。
此時三伯娘手裡的辣椒還挺順長的,蘇凌看了眼睛一亮,說自己來燒辣椒。
燒辣椒很簡單,就把辣椒放在灶裡的火頭子上放著。最好是放在燃過成炭火紅的木頭上烤,這樣辣椒受熱均勻夾著柴火香。
蘇凌接過洗乾淨的辣椒,就往灶裡鑽,灶邊生火的正是蘇刈。
蘇刈見他來,笑了下,說火大都燙鐵火鉗。
意思是叫蘇凌給他來燒。
蘇凌蹲下,非要自己來。
蘇刈怕他燙手,也往裡挪了下位置,看著蘇凌小心翼翼夾著辣椒放進灶火裡。
他剛才給蘇凌讓位置,此時斜對著灶口。
他偏著頭想看看灶肚裡辣椒放的情況,哪知此時蘇凌剛好側抬頭看他,唇角正擦在他的下顎處。
蘇凌頓時僵在原地,淺淡的瞳孔緊縮,停頓只有片刻,他回神下意識閃躲仰頭後退。
蘇刈見他後退卻眼神一凜,抬手扶著蘇凌的後腦杓往前帶了下,卻沒控制住好力道。
灶肚裡辣椒被火烤得鼓起肚皮,砰的一聲炸開了。
兩人這才堪堪回神同時垂眼下看,唇瓣相貼,鼻尖戳著鼻尖,而後抬眼四目相對。
……
蘇刈瞳孔一縮,似呼吸都重上一分。眼前肌膚相貼的五官,蘇凌微抖的睫毛戳得他眼皮發顫。那桃花眼底有慌亂有羞意,卻沒有驚怒,蘇刈眼神越發深幽。
他喉結滑動,微微側頭移開溫軟的唇瓣,低聲道:“後面是灶口,你剛剛後退的話,頭髮都會被火苗燒光。”
蘇凌耳膜上嗡嗡發響,人也發懵沒聽清蘇刈說什麽。下意識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嘴,側眼余光中掃到蘇刈眼裡的笑意,臉蹭得就爆紅了。
耳朵嗡嗡好幾聲後,他終於想起來蘇刈剛才說的什麽了。
他羞惱看著蘇刈,“你才頭髮都被火燒光!”
蘇刈笑笑沒說話,抬頭卻見狗剩看呆了。他一手扒著門一隻腳踩在門檻上,整個人定在原地。狗剩見蘇刈抬頭看來,像是回神過來,臉色肉眼可見興奮,張嘴道:“親了!”
桌子上包餃子的三伯娘回頭,“什麽青了?”
與此同時灶後的始作俑者被蘇凌拍起了身,蘇刈直直朝狗剩走去,“把門口外的石缽和石杵洗下。”
“哦哦,好的。”
狗剩見蘇刈臉色比平時看著更冷,有點不敢說話,抱著石缽去池子邊蹲著洗。
他見蘇刈跟著出來,站著一旁又不說話看得他心裡直打鼓,扭頭心虛道,“我知道,小凌哥只是眼睛進沙子了,你們沒親。”
蘇刈眼皮一跳,看著鵪鶉一般的狗剩,心想應該可以給阿凌交差了。
“洗完就抱進去擂火辣椒。”蘇刈道。
“好的,刈哥。”狗剩乖巧道。
蘇刈叮囑狗剩後,轉身摸了下自己唇角,眼底浮現一絲笑意,朝一旁拴著的馬走去。
家裡人多熱鬧,這馬拴在桂花樹下沒人管卻一點都不寂寞。
小黑看到蘇刈牽了頭栗毛馬回來,肉眼可見不高興,一直朝那馬齜牙挑釁。
被蘇刈揮退幾次後,小黑就趁院子沒人再鑽到馬肚子下咬馬腿,或者時不時利用靈活的身姿咬馬尾巴。
小黑邊齜牙邊躲避馬蹄子,還時不時前肢匍匐低吼警告。
蘇刈一走近,小黑就趴在地上嗷嗚叫喚聽著怪可憐巴巴的。
他檢查了下馬沒受傷,小黑是知道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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