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刈看不下去了,從蘇刈面前探出手,拍開袁屠夫要抓來的粗腕子,“幹什麽,豬殺多了人話都聽不懂了嗎。”
蘇刈又對一旁牛車老師傅道:“袁屠夫搶你生意,你不管管?”
那牛車師傅姓袁,輩份還高算起來袁屠夫要叫爺爺。
老頭子一聽有人搶他生意,精神頭立馬上來,沒幾句就把袁屠夫轟走了。
不一會兒等來進城的人後,牛車就趕著出發了。
蘇刈他們來的其實不算早,天剛亮的時候老師傅已經載著一趟人進城了。
都是賣野味,早走佔個好位置說不定運氣好些,一去就賣了。
但他們也算漏了一項,如果跟著蘇刈走,客流量大東西更加容易賣的出去。
到了城裡後,蘇刈一下車扛著老虎走,瞬間引起了街道百姓圍觀。
不過大清早的都是趕著做工的普通百姓,雖沒人開口詢價,但人跟了一路哎呦讚歎不斷。
蘇凌還聽見旁人道這小夥子可真能耐,這老虎起碼三百斤重吧,扛著臉不紅氣不喘的。
還有孩子好奇心切想要鑽進人群看看熱鬧,一旁婦人說那是吃人的老虎,頓時把孩子嚇哭了。
圍著的人一多,蘇凌免不了和看熱鬧的人衣帶相接磕磕碰碰的。一時耳邊嘈雜不斷,耳邊傳來路人各種嗡嗡的心聲。
大多都是驚訝能親眼見到老虎,還紛紛猜著這老虎能賣多少錢。
還有的好奇打老虎的人,目光一直打量著蘇刈。原本以為能打死老虎的,定是個膀大腰圓一臉絡腮胡的猛漢,湊近一看是個面容俊朗四肢精壯的年輕人。
蘇凌聽得心裡歡喜,這些吵鬧的心聲入耳倒也不覺得煩人,只是挨著蘇刈走近了些。
兩人沒直接去菜街坊市,蘇凌帶著蘇刈從城門口往城裡繁華的主街繞了一圈後,才帶著蘇刈到了菜市街。
很多人都看著蘇刈扛著一頭老虎招搖過市,消息很快就在城裡傳開了。
蘇凌兩人交了攤位費後,剛把老虎放在地上,就有人斷斷續續地圍了上來。
不待蘇凌開口招攬,就有人問價了。
來人衣著藏青長衫,腰間束著暗青色腰封,看著十分精神。身後還跟著三五個小廝提著空空的籃子。
蘇凌看打扮就知道是城裡大戶人家的采買管家,一大清早出門巡街采買山貨。
尋常蔬菜供應倒是不用他們親自上街采買,自有莊子農戶專門供應。
但想吃到這種限時令的山珍野味,那得時不時在街上走走才能尋見。
那管事見蘇凌面孔嫩,想先趁人少時把老虎低價買了,後面再高價賣出賺個差價或者報個高價給家主,自己手裡也能落得一大筆銀子。
“老虎也就看個稀奇,肉真吃起來還沒豬肉好吃。”
“現在天氣還熱,再放兩天這肉就爛了,到時候送人都沒人要。”
那人故意說這番唱衰的言論,還一直看著蘇凌臉色。
不過他期待的慌張擔憂神情始終沒出現。
蘇凌一聽這人就在欺他臉嫩。
“這城裡十幾年來,哪年賣過老虎啊,還是說你在外面吃的?”
他瞧著那神色閃躲吃癟的管家,“現在天氣還熱,如果府上沒有冰窖,那我還是建議你不買,否則浪費錢。”
周圍人看熱鬧,都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漂亮哥兒。十幾年來確實沒聽過有打死老虎賣的。
那管家聽著周圍議論,有些掛不住面子,挺胸急聲道,“自是我在外面吃的,誰說我們孫府沒有冰窖?”
蘇凌不想吵架,直接道,“我們第一次賣老虎,暫時先不定價格,如果開的合適就賣了。”
這個老虎剮下一張皮單買就得大幾百兩,一身三百多斤的肉那起碼比豬肉貴幾十倍吧。
那孫管家熟門熟路報價,“五花肉十五文一斤,其他豬肚裡雜貨一籠水便宜只要七八文一斤,如果是一頭整毛豬一般開價十文到十二文左右。”
“這樣算下來,一頭三百斤的豬做十二斤賣三千六百兩,老虎肉稀缺難得做二十倍算還添個吉利整頭。”最後他道:“做一百兩如何?”
他最多兩百兩買回去,給家主報五百兩都好走帳。他想著就仿佛看見自己發財養老的路了。
這管家一報價,周圍人都驚歎出聲,有人羨慕還有人眼紅。
但蘇凌卻道不如何。
管家心疼銀子道可以再加價。
蘇凌盯著孫管家不說話,看著孫管家一步步提高價格到兩百兩後還無動於衷。
這徹底把孫管家惹惱火了,哪能讓到手的銀子飛走了。
他吊著三白眼低聲威脅道,“小哥兒,我勸你識相點,現在聽話還有的銀子拿,不要到後面人財兩空。”
不帶蘇凌開口,站在後面的蘇刈岔在了兩人間,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被蘇凌拉住了。
那孫管家被蘇刈冷臉殺氣嚇得後脖子出汗。一個平民竟然敢動手打他,這簡直沒有王法藐視城規。
雖然他能打死老虎,但能耐活十幾個人圍打?
孫管家頓時黑著臉準備叫一個機靈點的小廝給家主匯報找個借口喊人來。
蘇凌見那管家這樣氣勢洶洶以權欺人,心中惱怒。甚至想乾脆和蘇刈把人拖進巷子重重打一頓。
可一旦動手,孫府定然不會放了他們,兩人的安穩日子就算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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