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隻得蹲在原地朝兩人細聲嗚咽, 眼巴巴看著蘇凌提起竹籃了。
蘇凌看得心軟,又摸了摸小黑,“很快回來給你好吃的。”
蘇凌摸完小黑後,見蘇刈在站原地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他走近拉過蘇刈手臂一瞧, 青紫抓痕看著消了很多。
如昨天一般湊近呼呼了下, 抬頭髮現蘇刈眼神鎮靜,耳尖卻紅了。
昨天晚上看不清,吹完抬頭隻覺得蘇刈正襟危坐面色冷峻, 他一度以為自己聽岔心聲, 搞得自己抓臉臊得慌。
現在看來,還真是怪會裝的。
蘇刈被盯得有些僵硬, 手腕處隻覺得被羽毛撓似的發癢, 迅速抽回手臂。
“幹嘛啊, 我再看看,明天也許就消了呢。”蘇凌打趣道。
蘇刈輕咳一聲,“走吧,今天早上人應該挺多的。”
昨天村裡漢子打了野物今天都會進城裡賣。
外加最近正是賣新谷子和山貨換錢繳納秋稅的時候,進城的人肯定多。
村裡的牛車很緊俏,去晚了就沒有好位置或者坐滿了就得等下一趟。
蘇凌兩人到村頭的時候,牛車上已經坐著四五個人等著,加上蘇凌兩人還差一人。
眾人見蘇刈扛著老虎,那老虎雖然閉著眼睛已經死了。但是百獸之王氣勢猶在,閉著眼睛都覺得霸氣凶猛。
別說人都這樣覺得,蘇刈一靠近牛車,那牛就躁動不安。一直甩著牛尾巴,鼻尖哼氣踢著蹄子。
牛車師傅是個老頭,一邊安撫著老搭檔,一邊笑著說自己趕了幾十年車,還是第一次拖老虎。
兩人上車後還差一個人來。等人的空隙,眾人目光自然聚焦在了老虎身上。
周圍人又怕又好奇,膽子大的還伸手摸了老虎毛,又在眾人攛掇聲中摸了一把老虎屁股。
幾人說說笑笑,來人沒等到,倒是袁屠夫趕著自己的馬板車來了。
袁屠夫拉著韁繩,嘴裡籲籲幾聲,馬微微昂頭打著響鼻停在原地。
他跳下馬背,提了提松垮的褲腰帶,哥倆好地對蘇刈招手。
“刈哥!進城坐我馬車,快!”
袁屠夫的腫臉比昨天小了些,但是咧嘴一笑眼睛眯得沒了,遠看就像一張糙餅一直張著嘴。
蘇刈看了他一眼沒出聲,頭一次對村裡人給了個冷臉。
平日蘇刈安靜冷淡,看著他就覺得這人一貫如此。但是對著袁屠夫的臉真是冷中帶著厭。
袁屠夫巴巴湊近,把他爹的話全當耳邊風了。
昨天,史青雲著急下指著是蘇刈栽贓陷害她。袁屠夫瞪眼氣勢洶洶反駁,說蘇刈一天和他在山上打獵,根本沒時間。
他這樣一說,其他人紛紛罵史青雲狗急亂咬人。
散場回家後,他爹一臉嚴肅叫他少和蘇刈來往。
還說這麽巴結蘇刈,還記得那人是蘇凌買來下他面子的麽,蘇刈就是他袁屠夫人生大事上的恥辱。
袁屠夫因為上次袁秀才給他提點,這次很快就反駁他爹。
說是他自己想岔了,也說他爹想多了,兩人都是好人。
蘇刈不計前嫌救他命,他怎麽還能礙眼找麻煩,那不成狼心狗肺了。
他還想砍一扇肉給蘇刈送去,被他爹戳著鼻頭罵蠢貨。
說蘇刈巴不得他死,說他之前信誓旦旦非蘇凌不娶,蘇刈那人嘴上不說,那在心裡估計恨的牙癢癢。
還勸袁屠夫離蘇刈遠點,那人心思深沉,什麽時候被欺負了都不知道。
袁屠夫頭一次和他爹大吵一架沒聽他爹的話。
自打娘胎就長得胖,小時候被村裡孩子圍著叫死胖子,他愣愣後哭著回去了。
告訴他爹後又被一路拖著去找那些孩子,他爹就站在旁邊,要他把那些取笑他的孩子打哭。
說這些都不是好孩子,把他們打哭了打怕了就不敢欺負笑話你。
事實真如他爹所言,村裡孩子都開始怕他了。
打著打著,他就慢慢長大了。身邊除了袁秀才外沒有一個朋友,還得了個他喜歡的村霸名頭。
他爹說村裡人一個個都心思不好,歪主意多,叫他不要和村裡人玩。
要努力賺錢去城裡做生意,在城裡買房住。
還說袁秀才和他玩也是因為他家有錢,在族裡能說上話。
如果不是自小袁秀才脾氣好,他活到現在一個兄弟都沒有。
有時候袁秀才的窮酸道理也說得不錯,人要跟著心走。
不要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即使說的那個人是他爹。
凡事都要自己想想。
他覺得蘇刈哪有他爹說的心機深沉。
不像村裡其他人,臉上對他熱情笑呵呵的,背地裡說他長短。
蘇刈對他厭惡那真是擺在臉上,他看一眼就懂。
他知道今天蘇刈要進城賣老虎,一大早就喂好馬,在村頭等著蘇刈來。
此時袁屠夫像是沒看見蘇刈眼裡的厭惡似,十分熱情打招呼,還想拉人上馬車。
他走近才瞥見蘇刈手腕的抓痕,撓頭愧疚道:
“刈哥,抱歉啊,我當時真不知道抓得這麽狠。”
“我平時殺豬狠狠剮毛,豬皮都不會青紫。我不是故意的啊。”
“這麽說來,咱刈哥那手是比肥豬還嫩。”
他說著,還想抓蘇刈的手腕看看,被蘇刈呵斥滾也不走,舔著臉就要拉手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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