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灶一般都是嵌著三口鍋。
三口鍋按照小中大嵌著。小鍋也稱偏鍋在最外面,平時用來煮飯炒菜,鍋心和灶心都小,燒火很容易熱鍋子比較節約柴火。
中鍋一般都空著,除非家裡過年或者來客人,要同時做幾份煎炸燜煮的硬菜,就會用到空置的中鍋。
灶台最裡的便是大鍋,這個都是用來熬煮豬食,鍋大煮得多也費柴火。
村裡人都是在偏鍋炒完菜後,接著熱氣洗鍋子。趁著熱勁兒再添幾根苞谷杆兒燒洗澡水。
但蘇凌嫌棄炒菜的鍋子再怎麽洗都油乎乎的,一直開了個中鍋燒洗澡水。
每次舀完中鍋的洗澡水後,都會在鍋底添一把松針。這樣小火把鍋底燒乾,鍋底放著也不會生鏽。
再用中鍋燒水的時候,直接揭開鍋蓋添水就行。
蘇凌把瓜瓢一瓢瓢把水灌一大半中鍋時,蘇刈那邊菜已經炒好了。
飯還是蘇凌下午煮失敗的粥,此時端出來放在桌上黏糊糊一木缽。
屋裡暗淡看不清,蘇凌點起了油燈。
燈芯火點如豆,只能照亮他前面的飯菜。他用剪子挑挑芯子,星子噗嗤撩了起來,現在能看清他抹在蘇刈鼻頭的黑點了。
黃暈朦朧閃動,燒到小顆粒油脂就會滋滋跳動下,整個屋子籠罩在靜謐光暈中。
暖黃的光源下將三個小菜照得格外有食欲。
蘇凌給蘇刈盛了碗飯,然後拿個木杓又舀豆子把糟心的稀飯蓋住,他訕訕道,“你餓了吧,多吃點。”
燈下看美人果然沒錯。
蘇刈抬眼看了蘇凌片刻,而後不著痕跡移開了眼。平日張牙舞爪的樣子此時在光暈下也顯得溫潤迤邐。
“嗯。”蘇刈應聲後便擼起袖子專心吃飯。
他沒說飯好吃,但是一碗碗添飯的速度倒是比平日快了些。
在山上沒怎麽喝水,此時吃這個粘稠的稀飯拌著菜很下飯。
蘇刈又吃完一碗,抬手添飯的時候,蘇凌盯著他手腕的青紫一圈,“你這裡瘀傷了,怎麽不告訴我。”
蘇凌起先還以為是燈火陰影,看了好一會兒才確定是瘀傷。
蘇刈不自覺坐正了身體,還放下了端著碗的右手不動聲色的放在桌上。他道:“不礙事,救袁屠夫時他拉的。”
蘇凌哦了聲,“那不要緊,過幾天就消了,我還以為被石頭擦起了瘀傷。”
蘇刈看了下右手腕的青紫,見蘇凌低頭夾菜沒有要看的意思,隻得端起碗繼續吃飯。
屋裡很靜,偶爾油燈噗嗤一聲閃著火光,映在兩張年輕的臉上。
蘇凌吃著又不自覺瞟向蘇刈手腕,他才覺得蘇刈真的白,白到手腕處的青紫觸目驚心。他嘀咕道,“袁屠夫看著就挺重的。”
蘇刈嗯了聲,悄悄翻著手腕內側端著碗,燈影閃動下看著有點嚴重。
蘇凌瞟了幾眼,慢吞吞扒拉了幾口飯後放下碗道:“要不,我瞧瞧?看要不要上藥。”
“看著挺嚴重的。”蘇凌又補充了一句。
要是白天蘇凌就直接湊上去了,但是不知道今天晚上,點著燈吃飯總覺得有些微妙。
蘇刈遞出手腕,蘇凌的指尖微涼,手小握不全蘇刈的手腕。
不知道是不是出於習慣原因,拇指剛好按在他經脈上,撲通撲通的脈搏聲越來越明顯,最後帶著蘇刈胸腔跳動得厲害。
蘇凌端著手腕湊著油燈看得仔細,還用指腹摩挲了下,“疼嗎?”
蘇刈搖頭,“不疼。”
可蘇凌耳邊卻冷不丁響起另外一句,【阿凌不看就不疼,現在倒是希望疼得厲害。】
蘇凌眸中驚訝一閃,蘇刈心聲不可多得。
他也不知道怎麽就又能聽見了,於是更加仔細摩挲著,做端詳傷情姿態。
他嘟噥道:“沒破皮,還沒小黑傷得重。”
余光蘇刈抿嘴不說話,蘇凌試著用力按壓了下,只見蘇刈眉頭深皺卻沒抽出手。
“捏痛了嗎?”
蘇刈皺眉猶豫著,要不要說出口。
【應該很痛?要呼呼那種痛。】
作者有話要說:
以前蘇凌:莫挨老子,難聞臭死了!
現在蘇凌:聞多了臊得慌。
第52章 上街賣老虎
第二天早上
吃完早飯, 放出家禽在水塘邊撒點麥麩後,兩人就準備去城裡。
上次蘇刈進城賣菌子回來比較晚,蘇凌以為他賣的不順利還和人發生爭執。
賣東西這事兒還真需要個熟手, 不然像他刈哥這樣有爭執直接拖巷子打人是不對的。
這次進城賣老虎, 他是一定要跟著去的。
蘇凌自己也有些藥草要賣。
上次進山找的金海沙粉末、赤靈芝、獼猴桃都曬乾封裝好了。
金海沙粉末用白包袱包著放在竹籃底部,獼猴桃乾片用乾淨的布包著放其上,最後赤靈芝片用雕花小木盒子放最上面。
蘇凌再三確定要賣的東西都準備後了, 才讓蘇刈鎖門。
清晨光線好, 他蹲在地上抱著小黑的腦袋看了又看,此時才發現小黑禿毛的邊緣滲出了血跡。
蘇凌心疼地揉了揉小黑腦袋, “乖乖在家守著, 回來給你買好吃的。”
小黑見兩人提竹籃又鎖門的樣子, 知道兩人這是要出門。它下意識想跟去, 被蘇刈擺手揮退。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