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那個姑娘長得好看?”
蕭白舒一下就想起來,自從住進客棧,楚欲每次見上那個後廚的小丫頭都要調笑兩句。
楚欲回頭看他,視線往被子底下一滑,大大方方地出聲:“哪比得上蕭莊主的身姿。”
蕭白舒的臉噌——得一下更熱了。
“蕭莊主,你是真的不知道嗎?”楚欲問。
“什麽?”
“你的,褲子。”
楚欲指指凳子上疊放的衣物:“昨晚的衣衫和被褥都弄髒了,我已經換下來讓人去洗了。你現在兩條腿應該都是光著的,讓小丫頭進來看見了,有辱斯文。”
蕭白舒聽完坐在床榻上發愣,記憶瞬間倒回他和楚欲滾上榻之前,似乎是一地的凌亂。那些衣物,他也發現楚欲換了新的。
可這······怎麽能讓別人知道?
還是白雲山莊底下的客棧,顧及世俗眼光他還沒想到那麽遠,只是眼下還沒有還沒有個定論,楚欲是不在乎,他卻不能不在乎。
無論男女,都應當名正言順,他們之間現在缺點什麽。
仔細一想,蕭白舒徒然生出一股無力感,他和楚欲,就算已經做盡了最親密無間的事,但是卻連一個像樣的情話都沒有過。
更別說什麽互訴衷腸,兩廂許諾。
他昨夜裡抱著楚欲不厭其煩地喊他的名字,一句能作數的回應都沒得到。
現在再抬起頭看看楚欲,身姿筆挺,氣質風流,跟昨晚之前完全一模一樣,半點差別都沒有。
蕭白舒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是怎麽跟他不顧倫常,做了那些事。
他喝了酒,沒能早一點醒過來照顧楚欲,反倒是楚欲端著醒酒湯來找他,怎麽看都格外得不對勁。
“······是有辱斯文,但你就隻想說這些嗎?”
蕭白舒沒空再去想自己穿沒穿褲子這種足夠丟人的事了,想也沒想地就問:“楚欲,你就不覺得,我們之間需要說點什麽嗎?”
楚欲因他突如其來地質問征住,也跟著回問:“說······什麽?”
蕭白舒輕歎口氣:“昨夜你喝醉了嗎?”
楚欲:“沒醉啊。”
哈。
蕭白舒藏在被子底下的那隻手暗自緊抓被褥,隻覺得喉頭有些發緊。
他斟酌著低了些聲:“那你,你不應該說點什麽?”
楚欲稍微有點明白過來,認真回想:“一般來說,春宵一度,第二天姑娘們都會更加可人,誇我好厲害!但昨晚賣力的又不是我,蕭莊主也要誇我厲害嗎?”
一副混不吝的輕佻樣子。
蕭白舒身形僵硬,動了動嘴角,卻沒能說出話來。
說什麽?
難不成真要他跟自己互訴衷腸?
蕭白舒被自己的想法噎了一口。
他垂下眼瞼。
是啊,要他說什麽呢?
說白了,他蕭白舒又是他楚欲的什麽人?
拿錢消災的雇主,還是探查藥方的目的?是什麽都牽扯不上情愛二字,就連一夜過後都能一如往常,像是什麽改變都沒有。
似是沒看到蕭白舒突然的沉默,楚欲又道:“不過我也覺得我挺厲害的,果然什麽事都難不倒我,雖然第一次嘗到蕭莊主的味道,跟男人做這回事,也算別有一番滋味兒。”
這話說得半分不好意思都沒有,也沒一絲一毫地猶豫,簡直是理所應當。
蕭白舒剛才還為自己沒能先一步起床照顧他是否不適的愧疚,立刻一掃而空,半天才憋出一個“你!”字。
楚欲眨眨眼附和:“我。”
蕭白舒氣地隨手抓起手邊軟枕就朝他扔過去,恨恨道:“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難道我是你睡過的那些煙花女子嗎?!”
“不是啊!”
這一下十足十的準頭,楚欲在快打在臉上時兩手一合接住,辯解道:“你是個男子,這我能肯定,畢竟都睡過了。”
“我沒把蕭莊主當女子。”他從軟枕後面露出眼睛,誠心誠意稱讚:“雖然蕭莊主容貌不凡,萬裡挑一,比那些花魁都好看,但我也不會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我摸都摸過了,難道還是假的不成。”
蕭莊主好不容易把楚欲的浪蕩勁看順眼,現在恨不能回到昨天晚上,按著楚欲的脖子逼問他當時究竟在想些什麽。
這個人……
怎麽能、怎麽能這麽的……無恥!
凶狠地盯著那張半遮的臉,蕭白舒腦子裡卻不可控制地現出昨夜的畫面。
就在自己坐著的這片地方······
這些即便是醒過來他也忘不了,只會越來越清楚,那些雨打芭蕉一般又似烈火燎原的,只要回想起來都能從記憶裡燒到他面前來。
楚欲平時話多,什麽輕佻言語都信手拈來,昨晚卻不怎麽開口,只剩下讓他聽上去就會沉淪的錯亂聲音,只剩下他自己一遍遍地在耳邊喚他的名字。
僅僅吐露的兩三句話,也只是些······
“蕭莊主果真人中龍鳳,武功半點不會,榻上功夫倒是無師自通。”
“慢點,我又不會跑。這麽急是要吃了我嗎?”
“別叫得這樣含情脈脈,叫人誤會。”
······
叫人誤會。
好一個叫人誤會!
他昨晚就應該掐著楚欲的脖子讓他說清楚,到底什麽叫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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