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掉。”他吩咐道。
下一刻,在慘叫聲中,押解著李懷真的鍾杳面無表情,五指化作利爪,猛地刺穿了他的胸膛。
就在重傷的、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澄玄子面前,利爪生生穿過了李懷真的血肉,將他突突跳動的心臟從胸膛中生生撕裂了出來。
“九君……九君……”澄玄子還掙扎著想要去扯商驁的衣袍,求他饒過李懷真。
可商驁卻像渾然未覺一般,單手握著那枚寶珠,敷衍地抬了抬手。
立時便有鬼修將澄玄子拽走了。
下一秒,澄玄子便連再度爬到商驁腳下的機會都沒有了。
因為立時,商驁的周遭便樹起了強大的結界,將他和沈搖光兩人死死地護在了其中。
眾目睽睽之下,他單手握著寶珠,強大的真氣源源不斷地灌注進去,竟是要在不依靠法陣的情況下,生生將其煉化。
“他又要煉化這一件法器!”
旁側,凌嬅皺眉上前一步,已然急了。“他剛殺白雲觀觀主,便要繼續破壞結界,商驁此人竟這般無法無天,我等還能坐視不理?”
旁邊的淺霜卻出了聲。
“凌宮主還看不出,這是他們父子二人的計謀?”她冷聲道。
“你什麽意思?”凌嬅側目看向她。“你也要做商驁的擁躉了嗎?”
這“也”字用得奇妙,可在場眾人卻都顧不得她話裡的意思。
“我只是說,凌宮主莫要被他們父子二人欺騙到底才好。”淺霜說。“如果他們問心無愧,為何要將師兄騙來這裡害死?我們本就中了計,若此時殺商驁,才真是要將天下毀於一旦。”
“你……”凌嬅正要上前,卻驟然被旁邊的葉寒尋仗劍攔住。
葉寒尋不發一言,態度卻明確得很。
凌嬅氣極,正要去質問五蘊大師,卻在這時,一陣強光自結界之中驟然而起,隔著結界,竟將他們眾人生生逼退了十數丈遠。
待強光熄滅,他們再睜開眼時,竟見商驁手上的金珠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流轉的金光。
“他竟這麽快便煉化了法器!”池修年驚呼。
一旁的葉寒尋的眉頭卻皺得死緊。
“修為損耗太多,已然支撐不起他將金珠與蛇丹煉化成一體了。”他說。
淺霜忙道:“那當如何!師兄受了重傷,定然撐不了那麽久。去勸商驁,我們合力助他?”
“沒有一日,即便我們一同助他,也是不成的。”葉寒尋道。“商驁這般情狀,想必沈宿的金丹已然破損,還有什麽辦法……還能如何呢……”
便是素來冷淡鎮定如葉寒尋,此時也慌了陣腳。
就在這時,池修年一聲驚呼。
“他……他這是要做什麽!”
幾人猛然看去,便見隔著結界,商驁緩緩俯下身,將沈搖光平放在地上。
他一隻手拖著那團寶貴的金光,另一隻手,竟硬生生地探入了自己的丹田之中。
血光裡,他硬生生地從自己的丹田中,取出了一枚鮮活的、黑紅交織的真氣翻湧著的金丹。
“他……他是要煉化他自己的元嬰!”
第66章
沈搖光隻隱約感到了一種久違得、甚至於有些陌生的力量。
那股力量匯聚在了他的丹田之中, 甚至比曾經他所擁有的還要強大。它將那顆碎裂的金丹包裹在其中,很快,破碎的金珠便在那股力量之下緩緩地在他的身體中愈合起來。
那股力量奔湧著, 逐漸流經了他的四肢百骸。
那原本支離破碎的經脈, 竟就在這股力量之下,順著它流經的位置逐漸愈合起來。奔湧的真氣重新充盈了他的身體,一直到了他的靈台。
記憶隨著奔湧的真氣,漸漸複蘇了過來。它們如同充盈的真氣一般, 頓時佔據了沈搖光全部的神識。
——
山門前寒風冽冽, 獨商驁一人跪在階下,渾身染霜。周遭試劍司的弟子見沈搖光心意已決, 便不敢再稍有怠慢, 忙便將他領到了桌案前為他登記造冊。
很快, 清潤的藍光在玉牌之上蜿蜒而過, 試劍司的弟子便將商驁的腰牌雙手奉在了他面前。
“點青峰內門弟子腰牌,請商師兄收好。”
入了沈搖光門下, 即便是個新入門、連引氣入體都未能夠的凡人, 眼下也需在場眾人尊稱一聲師兄了。
沈搖光垂眼看向商驁。
單薄瘦削的少年, 瞧上去沉默又陰鬱, 聽見對方稱自己為師兄,面上也難免露出了幾分惶恐。
他倒是半點沒有驟然得勢的張狂, 怔愣之後,便恭敬地雙手接過玉牌。他像是不知道此時該說什麽, 或如何稱呼對方,隻沉默著俯身, 衝著試劍司的弟子們恭敬地行了個禮, 又朝著沈搖光躬身行了一禮。
他似是對眼前所有人都心裡懷著感恩, 卻又恰不知如何表達,誠摯又質樸的模樣,倒教沈搖光多看了他一眼。
收這個徒弟本就是一時意氣所為,看著這孩子實在難得可憐。若他本性堅毅,又平和知恩,那即便日後的路行不了太遠,也至少平穩正派。
那他也算沒有白救這個人。
他淡淡點了點頭,又聽試劍司弟子說道:“仙尊,明日起新入門的弟子便需前往勖勵堂上早課了。明早卯時正,還請商師兄莫要遲到。”
這規矩沈搖光是知道的。勖勵堂是門內金丹期之前的弟子讀書修行的地方。因著門內素有有教無類的傳統,且入門時期弟子的修行通常沒有區別,宗門在勖勵堂中委派了教習弟子,會系統地給弟子們教授修道的入門法則和各類修行入門的典籍。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