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還非常做作地往邊上挪了挪。
華胥憬靜靜地盯著他,有些煩躁,“你又犯什麽毛病?”
謝大爺搖頭晃腦,“我這病好多年了,你有藥嗎?”
華胥憬:“……”
這人病的不輕。
他沉默下來,汝嫣雋側耳聽著動靜,感覺自己看見了世界大戰的前兆。
要打起來了?他要幫誰呢?少將軍跟家主交好,可長使脾氣不太好,太偏向他會不會不高興,啊,真是令人為難呢……
正當他自作多情的時候,華胥憬默不作聲地站起了身。
他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兔子也不扒了,凝神聽著身後的動靜。
然後他就看到少將軍走了過來,也不廢話,抬腳就往謝逢秋身上一踹!
謝逢秋正半蹲著給兔子燙毛,腳下沒著力,生生給這一腳踹了個仰倒,差點兜頭栽進火堆。
“我操……”
“操什麽操?!滾遠點!”華胥憬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升騰的火光映出他面上的不耐煩,“想幹嘛?!做飯?你自己什麽樣心裡沒點二三數嗎?一邊兒涼快去!”
謝逢秋:“……”
謝大爺沉默良久,默默挪開了。
汝嫣雋:“……”
啊,果然他還是思考自己怎樣在戰亂中活得長久更實在呢!
第5章 如夢:秋哥被妖怪抓走了
華胥憬平時話少,可若是惹急了,能分分鍾能炸成□□桶。
謝逢秋作天作地作生命,唯一不敢惹的,就是□□桶狀態下的華胥,那真的不是開玩笑,會死人的。
剛才叫囂著“離我遠點”的謝大爺,現下乖巧地抱著膝蓋坐在邊上,連個屁都不敢放,華胥憬熟門熟路地把清理好的兔子叉到火上,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的動作,活像等爹媽投喂的小朋友。
謝逢秋做飯約等於投毒,熟悉他的人從不敢讓他碰廚鍋碗瓢盆,倒也不是手有多殘,只是這位大爺腦回路清奇,總喜歡搞點創新。
一盤簡單的蛋炒飯,他擱完油鹽肉沫蔥薑蒜,又覺得這樣體現不出他高超的技術,非得加點別的,手邊有料加料,沒料就放配料,等東西端上來的時候,差不多就成了一碗蛋花飯粒雜燴湯。
可能甜死,可能鹹死,怎麽個死法,看謝大爺今天的心情。
華胥當年天真無邪,錯付了一顆真心,為自己的愚蠢付出過極大的代價,死去活來過很多回。
現在他成熟了,絕對不會讓這樣威脅生命的事情再度發生。
華胥憬拿著配料往半熟的兔肉上灑,野外條件簡陋,這一點點鹽粒還是他們買大餅的時候從老板娘那磨來的,他灑完了,一轉頭,見自己身邊一團黑峻峻的影子。
“……滾遠點,別礙事。”
他二話不說,冷酷無情地趕人。謝逢秋的目光從兔子移到他的臉上,嘟囔兩聲,不情不願地蹭遠了點。
他一邊暗罵自己沒出息,一邊想挽回一下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主要是不甘心就這麽老實地聽華胥的話,“……兔兔這麽可愛,為什麽要吃兔兔?”
汝嫣雋:“……”
華胥憬懶得理他,他算是明白了,這人隔三差五犯次病,早就已經病入膏肓沒得治了,汝嫣雋卻沒忍住,發出了來自心靈深處的質疑,“長使,這兔子……是你捉回來的。”
謝逢秋一臉正氣地搖頭,“那怎麽能叫捉呢?它找不到家了,我於心不忍帶回來打算給它愛的關懷,可你們這兩個殘忍的人,卻剝了它的皮,吃了它的肉!”
說著,他似是不忍地低下頭,“太血腥了……”
“戲收收,別讓我打你。”
火焰滋啦滋啦地烤著,華胥憬把兔子翻了個面,謝逢秋用舌尖抵了下後槽牙,盯著他火光中線條流暢的側臉,好半晌,意味不明地笑道:“小將軍,你長得那麽好看,嘴裡怎麽總是打打殺殺的呢?人與人之間相親相愛不好嗎……”
“……我警告你,把小字收回去。”
“嗯?”謝逢秋歪了歪頭,裝作不解地說道:“小?什麽小?哪裡小?”
他的視線肆無忌憚地落在華胥憬身上,從秀氣的眉眼,到凌厲的下頜線,一寸一寸地掃過,最後落在他盤起的兩腿中央,若有所思地看了片刻,“看著也不小啊……”
華胥憬放下了烤兔。
華胥憬掏出了匕首。
華胥憬陰森地看著謝某人,咬牙道:“你真的想死嗎……”
那匕首被他攥在手裡,即使在黑夜裡也寒光閃閃,謝逢秋目光落在他手上,沉吟兩秒,果斷投降,“是我的錯,是我謝某人不知天高地厚,小將軍,大家都是兄弟,不要傷害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狗屁的小將軍!叫我將軍!”華胥憬忍無可忍,怒吼。
“好的將軍,明白了將軍。”
汝嫣雋:“……”
好好的一頓晚飯,被這二人耽誤了半天,吃飽喝足之時,天幕已經完全暗沉下來,頭頂一點光亮都沒有,星月都隱進了雲幕。
汝嫣雋又掏出那卷卷軸,“好的,讓我們繼續分析我們這次的目標……”
柳城是座荒城,沒人不奇怪,有零星兩人也不奇怪,但若突然繁華鼎沸,車水馬龍,人頭攢動……那就不太對勁了。
“大約半個月前,一路商隊往南而去,途徑柳城,路過歇腳,那商隊是從極遠之地來的波斯商人,並不熟悉這些城池的情況,所以他們進城之後,見柳城繁華,人來人往,並不覺得異樣,反而樂在其中,直到他們離去,與外人道起這柳城所見所聞,才知這柳城早在百年前就荒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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