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奕目光冷淡,並未多言,似是想到什麽,不久才放開苦苦掙扎的付見,獨自走了出去。
“裝什麽清高!”
身後傳來憤怒的聲音,太叔奕卻仍舊未回頭,自始至終未曾回應他們一句。
容潮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後隨即收起靈力,走到太叔奕書案前坐下,隨意翻看起一本他的功課。
姚兲、沉櫟與付見三人幾乎是踩著宵禁的點嬉笑著結伴回來。
昨日不少學子晚歸事後被查,今夜他們自然都不敢再頂風作案,好歹要等風頭過去。
三人進屋後看見面色冷淡的太叔奕坐在窗下,一如往昔直接忽視,隨後彼此間便繼續說笑。
他們已經摸索到對付太叔奕最為重要的一件事——他很不願意觸犯宮規,似乎擔心被趕出九溪宮。
付見瞥了一眼太叔奕,傲慢道:“怪不得總能好好的,原來是抱到大腿,有了靠山。”
沉櫟笑道:“你近日可得小心點,沒準什麽時候就輪到我們六齋出意外了。”
付見冷笑道:“我可不怕小人作惡!”
姚兲對沉櫟得意道:“付見可是尾山蛇族族長的公子,若是他在九溪宮出了事,尾山一族定不會罷休。凡人都說‘打狗也要看主人’……”
沉櫟厭煩地瞥了一眼姚兲。
姚兲自知比喻不當,余音漸漸消失。
沉櫟不多時換了個話題道:“付見,你今晚怎麽沒在外修煉?”
姚兲道:“你傻啊,昨天三院夜火,今天宵禁肯定會嚴查!”
沉櫟點點頭,道:“是哦。”
須臾,宵禁鍾聲悠遠響起,回蕩在整個沁園。
付見頷首頗為得意道:“去把門窗關上,我剛剛下山買了燒雞和燒酒。”
聽聞有吃的喝的,姚兲與沉櫟連忙去關門窗。
容潮坐在窗下,姚兲根本不顧不問他是否需要月光,直接對他視而不見粗暴地將他面前那一扇窗直接“嘭”的一聲狠狠合上。
片刻後,三人圍坐在中廳桌子旁,開吃起來。
不透氣的屋子漸漸有些悶熱,燒雞、烈酒摻雜著汗臭味兒,異味充斥著角落。
容潮微微蹙起眉頭,指尖拈起一道微弱靈力,微不可查的注入他們的食物中,隨後起了身,出門。
太叔奕在沁園的日子這般不好過,但以他的靈力修為本大可以直接反擊,一走了之。
容潮有些想不明白他為何一直堅持留在這裡,沉思間他已走出三院。
學子間的拉幫結派,孤立他人的程度遠比容潮所想的嚴重,畢竟他今日之見不過冰山一角。
六齋這般,那七齋四名學子之間關系如何呢?
學子與學子之間除了身世背景的對比,日常學習修為靈力皆有競爭,有對比有競爭自然便生出了好壞高低之分。
第29章
容潮從六齋出來後走著走著,抬眸便看見拐角處有冉詡巡查的身影,他正欲離開,卻又見另一邊有名學子朝他示意。
容潮見狀眸色微沉,順著對方的示意跟上了他,二人走過幾個轉彎來到一空置的院落。
容潮借著月光走近方看清對方竟是校含。
校含看見他也有些意外,他面色也有些凝重,道:“你為何讓嫌疑轉到了你身上?”
容潮冷淡的看著校含,沒有開口,如今他是太叔奕的面貌,校含這話便是對太叔奕說的。
校含對於冰冷冷的太叔奕並未起疑,他不回答他也並不意外,畢竟他與他接觸不多,而僅有的幾次他也未曾多言。
校含壓低了聲音道了聲“多謝”,確認巡視仙君走過院外遠去後,他轉身離開了。
容潮隱了身跟著對方,發現校含一路躲避巡查小仙回到三十五齋。
三十五齋裡點了油燈。
程定看見校含回來,沉著臉色問道:“你怎麽今晚還敢等宵禁後才回來?!去了哪兒?”
校含道:“七齋。”
程定面色一變,道:“你去哪兒做什麽?”
校含神色有些躲閃,道:“我想去看看……賀卿與周謝蘊都是在那兒死的……你說他們會不會回來找我們?”
程定呵斥道:“說什麽呢!他們都魂飛魄散了!他們又不是普通凡人,死後做不了鬼!”
校含道:“我總覺得他們死的蹊蹺……”
程定氣道:“你之前懷疑是周謝蘊報復賀卿,可如今周謝蘊都死了!別整天疑神疑鬼的!你可是修道者!管好你的嘴巴!再這麽神神叨叨的,讓別人知道我們之前一起孤立欺凌周謝蘊,懷疑的就不是太叔奕而是我們了!”
校含畏畏縮縮,還是有些不服氣。
程定卻是不再去管校含,掀開被子鑽進了被窩,倒頭就睡。
校含蹙著眉頭髮了會兒呆,方才去熄燈,上床鑽進被窩裡。
容潮在黑夜中待了會兒方才離開三十五齋,回去的路上,路過二院時,他看見姚兲跟在冉詡後面,二人急匆匆往院子裡趕去。
容潮旋即明白他們此舉為何。
付見等人見太叔奕宵禁後離開,去舉報了他。
此前容潮並未與沁園這邊說他已讓太叔奕今夜暫住九溪宮,本是為方便他化身太叔奕來到沁園,如今倒是弄巧成拙。
容潮隨即用傳音術給冉詡傳去一句話:
本宮今夜已將太叔奕留在六溪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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