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說,不同意呢?”秦焱緩緩把手放在了劍柄上。
桂垚目光微閃,蔡起辛一怔,手上使力,將“裴儔”往身前一拖,寒聲道:“如若不從,這位免不得要血染此地了!”
他話音剛落,一隻利箭破空而來,直直扎進“裴儔”心口,他還未來得及驚呼出聲,便睜大了眼仰面倒地。
蔡起辛猝然回首,只見秦四接過彎弓,秦焱拔出勝意劍指城門,高聲道:“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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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顛轉
箭矢如流光一般紛飛不斷, 密密麻麻地遮蓋住了整片天空,長刀爭鳴,槍矛相交。秦焱手持勝意, 率先衝入敵陣, 幾個橫掃,周圍瞬時空出一大片。
西境守備軍們緊隨其後, 長刀在手, 一劈一砍迅捷利落, 個個面容肅穆冷冽,那是常年交戰磨煉出來的殺伐氣。
桂垚駕馬跑來跑去地指揮陣型,忙得不可開交,桂存山則立於城牆之上, 居高臨下地望著這場混戰。
蔡起辛早早撤回城內, 正要上城牆時,一個京衛打馬而來, 奉上一紙信件。
若說嶺南守備軍光吃皇糧不做事, 倒也不至於。他們守在嶺南邊陲, 往南就是大片海水,防的是南洋東瀛等國, 桂存山駐守嶺南十年以來,雖無大戰,但周邊小國騷擾不斷, 他日子算不上好過。
且他心心念念的就是有朝一日回到邯京,素日更是勤練兵馬, 從不曾懈怠。
兩軍交戰可謂是針尖對麥芒。
“總督, 有新消息。”蔡起辛飛速跑上城牆, 氣都沒喘勻, 恭敬地遞上那紙信件。
桂存山接過掃了一眼,臉色驀地沉了下去,額角青筋都冒了起來,神情可怖。他抽出長劍直指城外,厲聲道:“傳令猛攻,務必將他們留在此處!”
“是!”
“籲——”桂垚勒馬而立,望著城牆上打出的旗語,唇角微顫。
猶豫只在一瞬間,他趕緊調轉馬頭,直面西境陣營,長刀直指蒼天,高聲道:“攻——”
嶺南守備軍們不再防守,紛紛長刀揮至身前,迅速排好隊列,騎兵在前,隨著桂垚一聲令下,直直朝對方奔去。
秦焱眯了眯眼睛,下令調整打法,抬頭望見桂存山陰沉的一張臉,微微擰眉。
地面上打得不可開交,天際一聲鷹鳴,不知從哪裡飛來一群海東青,在天空中不住盤旋。
裴儔掀開營帳出去看,正見其中一隻落在了帳頂,全身雪白,沒有一絲雜色,拿一雙黑色的眸子瞧著裴儔。
遠處傳來尖利的哨聲,那是秦四在指揮側翼作戰,秦七站在瞭望塔上,長弓拉滿,專指著對方五營守備,趁他們無暇防備,適時放出冷箭,一連放倒了兩個守備將領。
裴儔聽著遠處喊殺衝天,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的國民,他的將軍,他的愛人,此時正在戰場上衝鋒陷陣。
*
傷亡在不斷增加,兩軍僵持不下,桂存山望著望著,竟親自下了城牆,駕馬出城,一路殺了出去。
密不透風的陣被猝然衝開,秦焱眸光一沉,將指揮權移交給秦四,自己手持勝意駕馬上前,也是一路豁開守備軍,直抵敵營。
鏘——
兩柄長劍錚然相交,秦焱與桂存山在馬上冷然對視。
“桂存山,我等你好久了!”
“哼,打了兩場勝仗,真當自己是大將軍了?老子隨嘉德帝上陣殺敵的時候,你爹都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不過仗了你爺爺的勢,在我面前裝什麽大尾巴狼!”
秦焱一連接下他幾招,抬劍格擋,微喘著氣,冷笑道:“講這麽多廢話做甚?戰場上見真章!”
他猛地一拉馬韁繩,馬兒前蹄高高躍起,迫得桂存山後退幾步,拉開了距離。
桂存山抬劍掃掉幾個西境守備軍,又猙獰著臉劈了上去。
頭頂海東青在不停振翅盤旋,桂存山振臂砍下去,看著勝意陷入秦焱肩膀幾分,獰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背地裡搞什麽小動作嗎?”
秦焱吃痛,抽出袖劍刺出,肩膀上驟松。
桂存山胸前破了條小口,跟秦焱的比起來,幾可忽略不計。
他回頭瞧了城牆一眼,不再上前,“今日,我便代你老子給你上一課,做人太過狂妄,遲早會付出代價!”
隨著桂存山的退出,一眾嶺南守備軍收了攻勢,也跟著不住往城門方向後撤。
秦焱抖掉勝意劍身上的血珠,抬頭望去,只見嶺南守備軍們迅速往城內回撤,與此同時,城門上架起了幾個石台,幾個黑黝黝的長管子運了出來,管口架在城垛上,直指西境陣營。
他眉心突突地跳了起來,慌張地去尋自己的守備,準備打旗語。
轟——
黑管子末端的引線被點燃了,管子裡那團裹挾著金色火光直直砸向人群,隨著震天的轟炸聲響起,幾十個守備軍頃刻被炸得粉碎。
*
裴儔聽見那震天的炮火聲,瞬間便白了臉。
大淵還沒有自己製造火器的能力,這批火器想必同之前刺殺他那一批兵器一樣,是來自南洋。
梅萬憲消失那幾日,帶回來的箱子……
裴儔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咬著舌尖使勁定了定神,招招手將那海東青喚下來,把一個布條綁在它足上。
*
“撤!回撤——”秦焱大聲嘶吼,秦四和另外幾個守備聽見聲音,也跟著大喊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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