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愛人,一想到這樣的稱呼,南賀槿骨子裡不安於現狀的因子又開始躁動。
或許他可以把自己的愛人關起來,關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所有的感官都只能感知到他的存在,曖昧的氣味,細膩的肌膚,令人血脈噴張的觸碰,微小而帶著祈求以為的顫抖,敏感而脆弱,像一隻嬌豔欲滴,輕易就能折斷的玫瑰,只能任人采擷。
南賀槿的眸越來越沉,看向聞吟寒的眼神也變了意味,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實踐自己那些不堪入目的想法。
還沒察覺到異常的聞吟寒自顧自走著,路過一家奶茶店,他腳步不知不覺地放緩了不少,越走越慢,越走越慢,直至再也邁不開腿。
幾番掙扎之後,他拐進奶茶店:“你好,要一個原味冰激凌。”
這都快一月了,他最念念不忘的,還是與時節格格不入的冰激凌,一邊怕涼,一邊又忍不住想吃。
南賀槿的視線自始自終粘在聞吟寒身上,他注意到聞吟寒的動作,但卻分不出心去管,理智在朝著名為危險的邊緣崩盤,手,也在不知不覺間越收越緊。
聞吟寒吃了兩口冰激凌,過了癮,就不想再繼續吃下去了,整苦惱著還怎麽解決剩下的還不浪費,鬼能不能吃這東西?應該不行吧,但南賀槿作為一隻不同尋常的鬼,要不然試一試?
一隻冰激凌忽然舉到自己面前,南賀槿忽地回神,看向聞吟寒的眼神也重新變得清明,此刻還染有些許疑惑。
聞吟寒以為是他不懂自己的意思,解釋道:“你吃不吃?不吃就浪費了。”
其實南賀槿只是在疑惑剛才自己的狀態,但現在聞吟寒都把東西送到他嘴邊了,哪兒還有拒絕的道理,鬼能不能吃活人的食物他不知道,但南賀槿能吃聞吟寒給的任何東西。
一人一鬼靠在狹小的巷子裡,等這隻鬼一本正經把聞吟寒剩的大半個冰激凌吃下肚之後,才從巷子裡走了出來。
“回去吧。”
“好。”
第24章
送走聞吟寒,趙洺兆和胡定滄對視一眼,默契地朝著同一方向走去,期間誰也沒理過誰。
盛宴廈看著聞吟寒離去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一股若有所失的悵然感湧上心頭,他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胡定滄走的時候沒有叫他,他也沒有跟著胡定滄,在經過長久的心理鬥爭之後,他居然大步走向了聞吟寒選擇的方向。
他遠遠吊在聞吟寒身後,看他孤獨地行走在人群中,看他走進奶茶店,看他舉著吃不下的冰激凌有些無助的模樣,有那麽一瞬的衝動,讓盛宴廈想要衝上前去,問問此時的聞吟寒需不需要送他回家。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盛宴廈為自己這莫名其妙的想法感到不可理喻,他借著打哈欠的功夫,裝作不經意地問了問一句:“你確定,要找的人就是他嗎?”
空氣中傳來一聲獰笑,透著得意與貪婪:“是他。”
盛宴廈神色複雜,但最終也沒再說什麽,而是轉頭朝著來時的方向回去了。
從巷子裡出來,聞吟寒神色淡淡地看著盛宴廈的身影,這人跟了他一路,也不知想幹什麽,但那股熟悉到令他反胃的氣息,他一輩子都不會忘。
南賀槿顯然也看到了盛宴廈,他皺起眉:“這人居然在以身養鬼。”
聞吟寒掃了他一眼:“我也在養鬼。”
養虎為患,世人皆知這道理,但卻無法掙脫對既得利益的渴望,即便是養鬼可能會導致極為慘烈的後果,輕者受傷精神受損,重者直接丟了小命,但卻放不下,舍不點,只能一步步看著掉入深淵,陷進泥沼,求救無門。
可這又怎麽樣,聞吟寒牽著南賀槿,融入街頭的車水馬龍。
南賀槿到目前為止都還是可控因素,只要再給他一到兩年的時間,他就能找到當初那隻讓他恨之入骨的惡鬼,到時候借助五雷斬鬼印和南賀槿的力量,再以自身為鼎做血祭,最起碼可以做到同歸於盡。
彼時人死如燈滅,塵歸塵,土歸土。南賀槿就跟聞吟寒沒什麽關系了,他活一世,人世間本就沒有什麽值得流連,心中念想一去,再入輪回,那就已經不是他聞吟寒了。
至於南賀槿何去何從,他無權關心。
回到銀星花園,聞吟寒意外地發現這裡籠罩的黑氣忽然變少了,再不像以前那樣像個鬼域,終日不見人氣。
保安似乎也察覺到了這種變化,人變得開朗起來,看見聞吟寒的時候,甚至還探出頭和他打了個招呼:“回來啦?”
聞吟寒點點頭。
關上門,聞吟寒把外套掛在衣架上,按開了空調。
躺在沙發上,他愜意地呼出一口氣,輕輕地撫摸著南賀槿的頭,順著他柔軟的發絲滑下。
一隻手環過聞吟寒的腰,一隻手落在他的後頸處,四隻腿緊緊挨著,交錯在一起,頭枕在那令他迷戀不已的脖彎,這似乎是南賀槿最喜歡的姿勢,既可以完全掌握懷中的人,也不失示弱般的依賴。
摸了一會兒,聞吟寒覺得手有些酸,於是停了下來,他望著雪白的天花板,回想在鼎盛酒店發生的一切。
他問南賀槿:“在我去買冰激凌之前,你為什麽一直盯著我看?”
“不知道,”南賀槿收緊了手,他眯著眼似乎也在回憶當時的情景,“可能是因為你太好看了吧,我怎麽看都看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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