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生怕應翩翩改變主意,情急之下,直接開口催促道:“少爺,府裡那邊聽說您要回去,想必已經備下了宴席。眼下耽擱許久,您該動身了。”
梁間也連忙說道:“是啊,少爺,您的病還沒好,這裡風涼,您還是早點上馬車吧!”
傅英正在說話,他們兩人這時開口,還一副生怕應翩翩跟傅寒青重歸於好的樣子,簡直就是明晃晃的嫌棄。
傅英當即把臉一沉,喝道:“放肆!沒眼色的東西,這裡輪得到你們插嘴嗎?我說阿玦在這住的好好的,素日裡跟阿耀的關系也不錯,怎麽就突然鬧到這個地步,竟執意要走,合著都是你們這些刁奴從中挑唆!”
他目光在應府其他人的身上掃過,見這些人手上抬著應翩翩的東西,滿臉喜色,顯然是都盼著能夠離開。若是再不整治一番,應翩翩就算這回留下來,也難免要總是被他們攛掇。
他想也不想地吩咐道:“來人,梁間和蕭文一人打三十軍棍,其他人一人二十——”
“傅叔叔。”應翩翩掛在腰畔的折扇到了手裡,不輕不重地在最前面那名侯府護衛的胸口一拍,淡淡道,“這些都是我的人,您來教訓,不合適。”
【觸發關鍵詞“頂撞長輩”、“親疏不分”,反派經驗值+6。】
——可惜,這時已經脫離了“綠帽俠”場景,積分的翻倍優惠也消失了。
聽了應翩翩的話,傅英驚愕地看著他。
應翩翩過去從來不會跟他們分什麽你的、我的,傅英在開口之前,也從未想過他當長輩的教訓幾個下人,能有什麽不合適。
應翩翩將折扇在掌心中輕擊,眼望著不遠處他才跳過的那片湖水,眸底映出日影漸移,水波漣漪,半晌後,方說道:
“至於您方才說結契那事,還是算了吧。我和傅寒青本來就不是一路人,這幾年下來,他對我挑三揀四,我對他也一樣是諸多不滿,兒時那點情分也磨得差不多了。”
說到這裡,他負手回身,傲然笑道:
“鎮北侯是什麽東西,也敢對著我挑三揀四?韓耀又是哪家沒教好的瘋狗,我打便打了,他配讓我的人去賠罪?蕭文,梁間,你們主子在這,誰讓你們衝旁的人彎腰了?沒點骨氣。直起身來!”
【拒絕加入主角陣營,有助於打出反派特供結局“眾叛親離”、“時運不濟”、“死於正義之手”,反派經驗值+15。】
蕭文和梁間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不敢置信,片刻之後,才都慢慢站直了身體。
他們從來到應翩翩身邊的那一天開始,便知道面前這人是他們的主子,是他們的天,無論應翩翩是什麽性情和為人,如何對待他們,他們都將以自己的生命向這個人效忠。
可是今天,這個原本應該由他們傾盡全力來保護的人,竟然擋在了他們的前面,告訴他們直起腰來。
應家其他的下人們也又驚又喜,他們一直跟在應翩翩身邊伺候,沒人不知道少爺對於傅家和傅寒青的在意。
原本以為傅英都說出了結契那樣的話,應翩翩肯定不會再回應府了,而他們這些人皮糙肉厚,為了讓侯爺出氣,平息這場風波,挨一頓打,也是合情合理。
可少爺卻不惜令傅老侯爺不快,也不許對方責罰他們。
京城裡那些不曉事的人總說他家少爺性情跋扈張揚,殊不知他只是不愛說那些虛情假意收買人心的話,但對下人實際上極為寬厚,不但甚少責罰,薪祿豐厚,關鍵時刻還會護著他們,可比那些面甜心苦,不把奴才當人的人好一萬倍。
應翩翩道:“傅叔叔您看,總之呢,我跟傅寒青已經一刀兩斷,再住在這裡,也不合適。若您沒有其他事情,那小侄這就告辭了。”
他說著瀟灑一拱手,帶了人轉身欲走。
“你等著!”
眼看應翩翩又要上馬車,傅英這才從震驚狀態中回過神來:“成什麽樣子!你這是跟傅寒青分開,便連我這個叔父都不想認了嗎?”
他看起來極為惱怒:“難道你以為我是非得逼著你跟我兒子在一塊,你不願意就要情分盡斷不成?我從小將你視若親子,你把叔父給當成什麽人了!”
應翩翩一頓,轉過身來。
他今天索性也已經大鬧了一場,那個瞬間很想也不管不顧地問一問傅英,咱們之間真的有情分在嗎?
你從小對我疼愛有加不假,但我也視你如親人,全心信任,你真的敢說傅寒青對我的種種偏見,外面對我的議論詆毀,你都毫不知情嗎?
可話至嘴邊,應翩翩發現他說不出口,冥冥中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阻止他發出聲音。
——他自主改變劇情的權限還沒到這個程度。
見應翩翩不說話了,傅英閉目,深深地歎了口氣,睜開眼時語氣已稍微緩和了一些,又說:“你們兩個成日裡吵吵鬧鬧的,我是怕年輕人行事衝動,日後回想起來只怕要後悔。但這終究是你們的事,若你都想好了,我自然也不會勉強。”
應翩翩無法反駁,便也垂下眼睛,也陪著輕歎了一聲,仿佛十分為難似的。
傅英沒好氣地說:“行了,都如你的願就是,你還唉聲歎氣地做什麽?但你的病還沒好全,你爹又不在府上,這樣就回去,我可不放心。不如你去我那裡住吧。”
傅家原本便有宣平侯的世襲爵位,但因為傅寒青自己爭氣,靠著戰功早早掙下了爵位,封侯之後便自己立府別居,所以不與父母住在一處。傅英這回也是從另一條街上的宣平侯府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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