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柄長劍是在他幼時便蒙一位高人稱讚根骨不凡,以此相贈,材質十分特別,不光鋒利堅韌,而且音色也是極為悅耳,劍鳴如同龍吟之聲,被人稱為龍吟寶劍。
曾經他們兩人要好的時候,應翩翩也沒少將這柄劍拿在手中把玩,用的也很熟。
原書最後,傅寒青留下應翩翩守城,臨走之時,就將龍吟劍留下給他防身,可惜寶劍難護英雄,最後隨著應翩翩身死,這柄劍也不知所蹤。
此時此刻,終於又被他握在手裡了。
應翩翩隨意挽了個劍花,雪衣銀劍,刹那間門綻開奪目的光芒,輝映少年意氣。
微冷的劍鋒斜指向前,發出挑戰。
朱銘方才因為傅寒青那一掌受了些內傷,可是應翩翩也沒有內力,他們這邊人數又多,如果這種情況下還在意這點傷勢,那他就算是丟人丟到家了。
於是朱銘一聲不吭,拄著刀從地上站起來,而後暴喝一聲,再次揮刀向著應翩翩攔腰劈斬。
應翩翩心思飛轉,腳下連退,跟著身體微斜,抬起龍吟劍沿刀身上滑,旋即一架!
“嘶啦——”
刀劍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應翩翩這一劍方位精妙,姿態優美,恰到好處地迎上了對方的刀鋒,並以斜劍消解力道,將攻勢一阻,原本是極高明的劍招。
但只可惜應翩翩沒有內力,這樣招架之下,他的手腕不禁微顫,被朱銘逼的後退數步,腳下接連錯步,才好不容易將這一招的力道消解。
應翩翩的劍蕩出去,由於十分鋒利,竟然在慣性之下削斷了身旁一株新植的小樹,兩人隨即分開。
這一刻,周圍的風好像變得急了一些,但除了應翩翩自己,沒有人注意到。
朱銘心中原本還在警惕,想著應翩翩口氣這麽大,是不是有什麽暗藏的本事,卻看他被自己一招就逼得如此狼狽,不禁大笑,高喝道:“第一招!”
第一招的刀尖亂顫,寒光點點,向前直攻,要比試探性的第一招更加凌厲。
朱銘已然打算速戰速決,三招取勝,在此之前,他一定要在應翩翩身上留一處疤痕,哪怕是拚著事後被傅寒青責罰,也要讓這小子日後每每看到,都記住教訓。
這一次,應翩翩似乎是怕了,並沒有再試圖直迎鋒芒,而是提劍連退躲閃,避開朱銘的進攻之後,這才提起龍吟劍,向著他左肩刺去。
朱銘自然而然地向右一閃。
他的左側遭到攻擊,向右閃躲本來再正常不過,無甚可說,但離奇的就是,朱銘方才分明覺得自己右邊是一片空地,可這一躲腳下卻被絆的踉蹌,跟著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棵樹上。
就在這個刹那,應翩翩已經飛速旋身,長劍倒轉,快如閃電地刺中了他的右胸!
鮮血立刻湧出,若非應翩翩此時力氣不足,恐怕朱銘就要被這一下透胸而入了。
“等等,怎麽回事?!”
“朱銘在幹什麽?怎麽一下就被刺中了!”
應翩翩此招一出,不光朱銘又驚又怒,就是旁邊圍觀的趙虎等人也都露出了愕然之色。
他們旁觀者清,看的更加分明,剛才應翩翩擋刀的同時腳下不停,朱銘為了對他攻擊,也不知不覺被他帶著轉了兩個圈子,隨即就在佔了上風的情況下昏頭脹腦地撞在了樹上,簡直就像妖法似的,實在讓人莫名其妙。
他總不至於是這兩下就被轉暈了吧。
應翩翩見狀輕笑一聲,說道:“該我了。”
他劍花一挽,反守為攻,內力不足,便劍走輕靈,似花雨漫灑,流星墜地,頃刻之間門,錚然連出十余劍,劍鳴之聲清越長吟,動魄驚心。
劍影在眼前繽紛而閃,與其說是應翩翩在攻擊他,倒不如說是應翩翩在逼迫他,朱銘一時間門隻覺得暈頭轉向,在躲避或者迎擊攻勢的同時,不得不隨著應翩翩忽進忽退。
他感到頭仿佛越來越暈,好像地面在飛速旋轉,身邊的樹木仿佛紛紛變作活物一般來回盤旋阻隔,將他全身上下撞的青青紫紫,像一只在骰盅裡面晃動的可憐骰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這小子長成這樣,當真是什麽吸食人精氣的妖怪不成?
隨著兩人過招,朱銘狼狽不堪,趙虎等人實在看不下去了。
他們一開始是覺得勝之不武,所以雖然答應了應翩翩的挑戰,但看到朱銘搶先出手,便站在旁邊沒有動彈。
但眼下看朱銘越來越狼狽,眼看竟有要輸的勢頭,這個臉可是誰也丟不起,於是趙虎等人不敢再對應翩翩小覷,紛紛拿起手中兵刃,向他攻去。
應翩翩見狀,唇角無聲的一揚,心道,我真怕你們不來。
他所用的並非純粹武學,而是奇門遁甲之術。
應翩翩起初僅僅是在讀《史記》中的《日者列傳》和《龜策列傳》時對此道稍有了解,並未精研,但他生性聰明又堅韌好學,自從在原書中意識到自己雙手顫抖詩畫盡廢之後,決意選擇從武之路,應翩翩便也決心要做就做到最好。
他下苦功研習大量帶兵打仗的兵法,奇門遁甲之術對於排陣布兵多有助益,因此應翩翩也認真鑽研過。
傅寒青找的這處院子不知是哪位高人所建造,但應翩翩一踏入便知,這外面種植的樹木以及腳下的石路,甚至周圍作為裝飾的奇石,全部都是按照奇門遁甲方位所排布的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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