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被青嵐逗樂了,哈哈大笑,弄得青嵐更是完全摸不著頭腦。
他這是笑什麽?!笑自己嗎?
祁霄笑夠了,站起身來:“藥下在唐綾沐浴前喝的茶水裡了。
放心,不是毒。
他積病久了更傷身體,這會兒發出來才好留在王府內修養,免去囚車之苦。
我的這番恩情等你家公子醒了,讓他自己來謝我。
你這傻小子好生伺候著吧。”
青嵐想不明白祁霄有何用意,或許祁霄說得不錯,他就是笨,只能獨自懊惱,唯有將唐綾照顧好了,他心裡或許才能好過一點。
待祁霄遠遠走出了院子,青嵐才松了口氣,又緩了片刻才動手清理茶渣茶沫和破損的茶盞。
宗盛在院門口等著祁霄:“爺,蘇勤已經到驛站了。”
“嶽芝林也去了?”
“是。
府外有衙役,虎威軍也留了一批人守著。”
“隨他們去。”
祁霄笑了笑,“你說得不錯,那個青嵐確實懂醫,而且似乎醫術尚可。
唐綾隻帶一個人來,還是個一點武功都不會的,自己還是個病秧子,膽子可真大。
傳言果然不可盡信。
不過這一路應該不會太無聊了。
你把人看好,他要什麽盡管給。”
“是。”
宗盛思索片刻,忍不住問:“爺,我們這樣幫他怕不怕引人非議?反而難返元京?”
祁霄瞬間斂去笑意,臉色陰沉起來,微微搖頭:“眼下朝中亂得很,老五和秦氏勢力龐大,朝堂上多是馬首是瞻的奉迎之徒,連老六都被貶去戍邊,前一陣又因軍餉一事狠狠參了老大一本,瀆職懈怠、延誤戰機、意圖迫害良將,一字一句都要將老大往死裡逼,弄得戶部從上到下撤職的撤職、下獄的下獄,人心惶惶。
老五如今在朝中更是聲勢浩大,上書請父皇冊立老五為太子的大有人在,以父皇的脾氣恐怕已是極為不悅。
我突然請召回京的折子肯定讓會秦家和老五不舒服。
不僅是老五,還有老七和公孫氏,好不容易將眾多兄弟一個一個都趕跑了,他們誰都不想我回去的。
若沒人反父皇說不定將我那折子一扔,從此不見天日,我反而沒把握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賭一把。”
***
唐綾深夜醒來,睜眼還是幽暗一片,恍惚還在夢中,他覺得很累、很倦,身體四肢很重,像是陷在了泥沼裡,想自救卻無力,漸漸地整個人被掩埋進去,連呼吸都成了掙扎。
“呵……”
唐綾的掙扎終於驚醒了在床榻便守夜的青嵐:“公子?公子!你終於醒了!”
青嵐一驚一乍,倒像一盆冷水澆在唐綾臉上,令他清醒不少。
青嵐手忙腳亂地去診唐綾的脈息:“還好還好,雖然公子的脈象還是虛浮無力,卻是好過先前不少,再養幾日,養幾日便能好了。”
“我睡了多久?”
青嵐望了眼窗外,道:“約莫七八個時辰。
公子你下午忽然昏睡過去,可嚇死青嵐了!都是那個、那個、那個什麽王爺,給你胡亂喂了藥、激你病發!才令公子如此虛弱!”
“楚王?他告訴你的?”
“嗯!他親口承認的!”
青嵐恨得牙癢卻聽唐綾問道:“你可有替我謝過?”
“啊?謝?公子你要謝他做什麽?是,他是從蘇勤手裡救下了公子,讓我們有吃有睡的。
但他說下藥就下藥,公子你的身子弱,萬一禁不住藥性大損內腑,藥也可以是催命的毒!公子你若有何閃失,我定要他償命!”
唐綾歎了一聲,不與青嵐解釋太多,青嵐一心為了自己,並無過錯,祁霄半路殺出,於他們二人而言似敵非友,青嵐不可能信任祁霄,何況他尚年少還不能完全懂得祁霄兵行險著的用意。
就連唐綾都還不清楚祁霄的真實目的,更不能因此責備了青嵐。
唐綾撐坐起來:“青嵐,我渴了。”
“水水,這兒,我給公子備著呢。”
青嵐忙起身點燈,提起床頭的茶壺摸了摸,觸手還有余溫,趕緊給唐綾倒了杯水,“公子先喝著,我再去煮些水。”
“不用了。”
唐綾叫住青嵐,道,“青嵐,這幾日你也辛苦,去睡會兒吧。”
“公子,我沒事,我一會兒就在塌上睡一下,你若難受定要喊我。”
唐綾點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麽,又問道:“對了青嵐,這王府中守備如何?”
青嵐皺眉搖頭:“守備甚嚴。
今日我聽見他們說話,撫州府衙和虎威軍都在王府外戒備著,日夜不離。”
“他們?是誰說的。”
“就那個小王爺、蘇勤,還有撫州知府叫嶽什麽林。
公子,我看那個小王爺就不是好人,跟蘇勤是一路貨色。”
唐綾仔細看著青嵐,他雖年少率直,喜惡都寫在臉上,但青嵐心思單純善良,不會輕易討厭一個初相識的人,莫非祁霄還做了什麽?說了什麽?
“他們怎麽說的?”
“蘇勤要帶你走,說不能延誤入元京的時候,可公子你都昏迷不醒了,大夫說要好生休養十天半個月,現在想走也走不了。”
“那個小王爺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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