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淮可不知道一眾船工突然就因為一筐活魚,在心裡默默拿他當了英雄。
他毫不知情地又接過另一筐,又十分輕松地舉起、傾倒。
白溪橋將葉淮瞧在眼裡,心裡莫名生出些別扭的感覺,似乎又什麽地方不太對勁,仔細想了又想,白溪橋臉上的淺淺笑意已蕩然無存,他旋身往船艙裡回去。
回到祁霄房間,宗盛已經回來了。
白溪橋開口便問:“蘇將軍同意了嗎?”
宗盛點頭:“嗯,但是不能過夜,船也不能靠岸。
到了川陽湖,放隻小舟下去,將爺送上岸,只能待兩個時辰。
吃頓飯就得回船上。”
白溪橋頓時火氣就要上頭:“這個蘇勤!兩個時辰也太少了!還不待霄兒好好吃晚飯,一上船可不又得全吐出來?!不行,我去與他說!”
“師兄!”祁霄的聲音從裡屋傳出來,白溪橋頓頓了腳步,還是要往外走,又聽祁霄大呵一聲,“白溪橋!”
白溪橋扭頭直衝裡屋:“臭小子喊師兄作甚!”
祁霄靠坐在床頭,看著白溪橋歎氣:“師兄,能讓我下船兩個時辰已經很多了。
我本是不願的……”
“你怎的?要將師兄的好心當驢肝肺?!”
“……不敢。”
“那還行,否則我替師父揍你。”
“下船兩個時辰,是蘇勤最大的妥協,也是我最大的妥協。”
白溪橋知道扭不過祁霄,他肯下船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只能見好就收:“我與宗盛陪你。”
祁霄點點頭。
“哦對了,還有件事。”
“什麽?”
“方才,我在船尾看見葉淮去放魚了。”
“放魚?”
白溪橋點頭:“我說不好是為什麽,心裡總覺得奇奇怪怪的。”
祁霄思慮片刻,問道:“……他,很在意那些魚?”
白溪橋一聽祁霄這話,猛然一拍掌:“對!對!就是這個!他在意那些魚!雖說這幾日他常與船工在一處,時不時地幫一下,卻一直對所有人都很疏離,即便幫也不曾這般積極。
況且,葉淮極不喜我們,倘若遇上定是扭頭疾步離開的,可方才,我就在船尾,他沒有找借口離開,而是親自放魚。”
“雖然是猜測,但是我信師兄的直覺,那魚裡一定有什麽古怪。”
“我去撈回來?”
祁霄搖頭:“不必了。
靜觀其變吧。
我們現在真真切切地在一條船上,他們不可能自己鑿船,就害不到我們,再者也沒理由害我。
不論唐綾想做的是什麽,想傳遞什麽樣的消息,既然有去,必然有回,咱們等著就是。”
作者有話說:
關於葉淮-沒想好;
關於白溪橋-沒想好
第19章
黃昏時分,祁霄的船到了川陽湖,蘇勤命船工下錨,放下一隻小舟,載著祁霄和宗盛下船上岸。
原本白溪橋也是要跟著的,而祁霄不放心唐綾,令白溪橋盯緊了。
雖說是在船上,除非唐綾能插翅而飛,否則也不能玩出什麽花樣來,不過葉淮放魚的事情引起了白溪橋的警覺,祁霄以為不可大意,就留下了白溪橋。
白溪橋只能站在甲板上靠著船舷目送小舟往碼頭熱鬧處駛去。
當祁霄腳踏實地的時候終於長長緩出口起來,雖然整個人仿佛還在天旋地轉中,但一下有了支撐和倚仗,心下安定許多。
“爺,我去找輛車。”
“不必,”祁霄攔下宗盛,道,“陪我走走,這會兒天都暗了,咱們先去看看街市是否開著,先將采買之事辦了。”
船是商船,祁霄是公子,宗盛是侍衛,辦采買補給的事比蘇勤和虎威軍要方便許多。
況且是祁霄自己暈船暈得不行,必須下船走一走,采買之事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的頭上,蘇勤正好省了好大一筆花銷。
虎威軍軍需緊張伺候不來祁霄這樣的皇室貴胄,若要蘇勤出錢,他可不敢把錢交給祁霄去花。
當然,蘇勤肚子裡的小九九是不可能說出來的,不過就算不說祁霄也知道,就連宗盛和白溪橋也心知肚明。
果不其然,祁霄雙腳踏地,一步落到碼頭、川陽湖的地界上,第一樣買的便是川陽湖最出名的柳葉青,一買就是十壇,命店小二裝上了板車擱在店後,回程來取。
“爺,會不會太多了?”
祁霄一擺手:“我寧可醉死,也不想暈死。”
宗盛啞然,這話聽著怎麽像是對白溪橋有怨念呢?白溪橋那碎嘴,居然說祁霄暈船暈得像個醉鬼,這都三日了,祁霄竟還記仇,宗盛在心底默默為白溪橋捏把汗。
時辰已晚,街市雖然還開著,但賣蔬菜瓜果的小販都是清早出來叫賣,過了午後便差不多賣完了,到黃昏時早已歸家。
祁霄和宗盛溜了大半個街市隻買到些果點、乾糧、米面。
這麽走了小半個時辰,祁霄越走越精神,剛下船時仿佛是個病秧子,這會兒腰背也直了,腿腳也快了,就連壞脾氣都痊愈了。
“宗盛,找家酒樓,先吃飯。”
祁霄東張西望了一番,看看街上的店家,十之五六的掛幡上都寫楊柳湖魚,便是川陽湖最出名的兩樣,柳葉青和川陽湖魚,酒便罷了,魚這一字都令祁霄頭疼,定是不會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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