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捧起唐綾的臉,挑開他額角鬢邊的碎發,仔細看著他,忍不住笑起來,一時說不出話。
不多會兒池越、宗盛都近到跟前停了馬,沈律也追著唐綾過來了。
祁霄余光瞧見了唐綾身後跟著的人,猜他就是沈律了,沈律走到近前,祁霄忽然低頭吻住唐綾,貪婪極了,毫不遮掩。
青天白日的,當著旁人的面,這是做什麽?!
沈律一下就變了臉色,當即就想拔刀砍了祁霄,宗盛和池越就在一旁,就是要動手的意思。
似乎只有唐綾無知無覺,被祁霄突如其來地親昵衝昏了頭腦,暈乎乎地回應著他的吻。
“咳!”沈律咳嗽了一聲,給唐綾提個醒。
唐綾一驚,用力推了推祁霄,卻是推不動。
祁霄根本不想放開他。
唐綾紅了臉,輕輕咬了祁霄一口:“唔!先放開!”
祁霄還沒欺負夠他,不情不願地松開了唐綾,低低笑起來:“你等了我一夜?”
“……”
祁霄掩不住笑意,牽住唐綾的手,不回答也沒關系,事實勝於雄辯,唐綾抵賴不了。
“先將衣服烤乾,別病了。”
祁霄沒忍住又飛快地啄了一下唐綾的唇,輕輕撫著他的臉頰,他不想說出口,我送你回去的話。
方見面就要道別離,太快了,他想多留唐綾一會兒,即便只是片刻都好。
作者有話說:
短小君出沒……明天繼續吧
第168章 (拍蟲)
日複一日,碩粱被圍已經半月有余,齊國朝廷亂做一團,除了死守,就只能棄都,而這兩條路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許證糧草短缺,眼看正野關就要守不住了,再退便是槐延關,可槐延距離肴山很近,肴山軍如今日日壯大,儼然是佔山為王了,許證若退到槐延,便是腹背受敵。
而今碩粱被圍,傳遞消息都極為不已,更遑論給許證補給。
許證已淪為孤軍,若碩粱之困不解,許證不知能戰到幾時。
另一頭,齊國國書由佔事處秘密送往周國已有數日,可周國那邊卻什麽回信都沒有,荀安侯沒有撤兵,付守光也無法回援。
佔事處前些日子抓到了荀安侯世子唐綾,卻被人就走,算算日子應該已經回到了荀安侯身邊,如今齊國手裡沒有籌碼,若割地都不能讓周國停戰退兵,那……萬事休矣。
夜已深,齊國皇帝獨坐龍椅上,玉階之下空無一人,他執掌齊國三十年,有許證和付守光兩位鎮國之帥為他戍衛江山,他怎麽都想不到,一國覆滅竟然只是短短不足半年光景。
他究竟做錯了什麽?莫非真是天意?陳國出了位天降的殺神,弧矢天狼現,蕭鼓望燎原,都是注定的?
陳、周、齊三國相互製衡已有百年,怎麽突然之間平衡被打破,陳、周前一年還打得你死我活,這一轉頭竟聯起手來伐齊?!
佔事處說是因為荀安侯世子唐綾,他作為質子入陳,與那位楚王一同北上,頗為親近,一到元京城便甚得陳國陛下的歡心。
年前,陳國的先鋒軍在大雪封山時冒險入齊,楚王便是帶著荀安侯世子一起,後來為楚王守霸山的也是他。
一切都是因為荀安侯世子唐綾!
如果能抓住唐綾,就還有機會!可如今佔事處居然連個人影都找不到!這是在齊國境土,居然還能讓他逃了!
是天要亡齊?是天要亡齊!
齊國皇帝從大殿裡一步一步走出來,站在高階之上俯瞰皇城高低起伏的黑瓦飛簷,仿佛這個瞬間,他第一次意識到,這座皇城竟是如此寂寥陰沉。
“報!軍情急報!軍情急報!”
穿著甲胄的城衛一路疾跑,手中捧著卷軸,從宮門口一路跑向大殿,若非他一直高聲喊著,黑色的人影在黑色的夜裡讓人幾乎無法察覺。
齊國皇帝額角急跳,他下意識地覺得一定不是什麽好消息,他現在已經無法接受任何不好的消息了,他轉身回頭又走回大殿,想躲起來。
內官將城衛攔在了大殿之外,最終沒讓壞消息傳入齊國皇帝的耳朵裡。
正野關破了。
許證退至槐延。
二更天,軍機大臣魚貫入宮,一個一個的肩並肩跪在齊國皇帝的寢殿前,求請皇帝撤出碩粱。
皇帝縮在寢殿內,一聲不應,仿佛聽不見。
天塌了,他扛不住。
“你們都讓開!”
“二皇子,陛下有旨誰都不見。”
“滾!”二皇子抬腿就將攔在身前的內官踹倒在地,推開寢殿的門大步衝了進去。
“父皇!”二皇子入內,直接給皇帝跪下,“請父皇允兒臣領軍!”
齊國皇帝剛想開口責罵二皇子,卻被他一句話給整懵了,領軍?領什麽軍?
“你說什麽?”
“父皇,肴山軍不過三四萬人,且都是山野村夫、烏合之眾,根本不足為懼。
請父皇允兒臣領慕家廂軍三萬出城退敵!並趕往槐延策應許證大將軍!”
“你……你要帶走慕家的三萬廂軍?”
“父皇,碩粱有禁軍五萬,城衛一萬,足以護衛皇城。
但若許證大將軍的十萬人盡數折去,我大齊便再無依憑!”
皇帝癱坐在龍椅上,苦笑一聲:“外頭那些人都在求著孤遷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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