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碗打到粥的人端著碗也不怕燙,急忙就往嘴裡灌,他吃到了,他吃到了米飯還有其他的土豆,他拿著碗狼吞虎咽。
然後眼淚就落下來了。
被安置在外城只有等死的份,他們咒罵過,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沒人管他們,就等著他們去死。
柳應渠也不嫌累,給人打粥。他的記憶力極好,看見一個面孔有兩次就會毫不客氣的指出來,總有渾水摸魚的人,偏偏碰上了柳應渠這雙眼睛。
流民有些躁動,很快不知從外城哪些地方竄出來了不少人,紛紛要碗來排隊。
小孩子們怕燙小口小口的喝粥,他們的眼睛漸漸出現了一絲光彩,唇齒間的米香味還在蔓延,他們把碗舔得乾乾淨淨。
慢慢的流民們開始傳來嗚咽的聲音,他們有的邊吃邊落淚,有的開始對著柳應渠他們投來了感激的目光,他們漸漸有了反應。
“謝謝公子!”
“謝謝公子!!”
“要不是你們,我們可能就要死了。”
顏台心裡堵得慌,他連連擺手。
柳應渠也不廢話,他那張偽裝的臉也看不出什麽來,他指著被子和瓦片還有一些其他的工具:“吃完飯就來乾活。”
太冷靜了。柳應渠太冷靜了。
流民們也漸漸安靜下來,他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紛紛上前去拿工具。
“顏兄,你幫他們把人口登記一下。”柳應渠說道。
顏台心想,柳兄這是把案子忘記了不成,他們可不能在這耽誤時間,可顏台一對上流民的眼睛,他心中歎氣罷了罷了。
反正他們兩個就是被停職的糊塗官。
年輕的流民就跟著柳應渠去搬動房子的牆塊,找一些還能住的房子打掃整理一下,孩子們就去領被子,拿著掃把掃街道。
婦人們也開始乾活了。
壯漢們站在一旁面面相覷:“這大哥我們怎麽辦?”
“這公子付錢了,能怎麽辦自然是乾活。”拿了錢自然要辦事,這何況還是好事。
“扶著!”柳應渠指揮著流民搬牆塊,幸好他及時反映不然這牆塊又要掉下來了。
流民們都開始行動起來,幸運的是在這街道裡還找到了完整的房子,柳應渠就讓孩子和婦人們打掃乾淨,讓孩子和婦人們先住。
“繼續乾活,晚上吃飯吃飯不成問題。”柳應渠下了一個保證。
流民們勁頭更足了,他們衣衫襤褸還是跟著柳應渠做事,在外城裡的流民耗費了一天的時間把三分之一的區域打掃出來了。
晚上柳應渠果然也說話算話,他又去買了米粥來煮。流民們安分的拿著碗排隊,有婦人已經來幫忙煮粥了。
以前永安縣也施粥,粥米少只有清湯,浮上幾粒米飯,可柳應渠不是,他這粥是濃稠的。
他今天也累了隨便找了一個地坐下喝粥,顏台剛來永安縣還覺得那餛飩不好吃,現在對著一碗粥也喝得津津有味,主要是餓死他了。
“柳兄,這外城的人這麽多,你的銀子夠不夠?”顏台對柳應渠出門在外拿那麽多的銀票已經驚呆了。
他們是來辦案的,正常人誰拿那麽多銀票。
柳應渠覺得應該還能管一些,清梧老婆給他給了很多銀票。他還想有剩余的銀票自己留著,現在留不住了。
外城的街道比不上內城乾淨,雖然坑坑窪窪的,至少還是不那麽臭了。
老人,孩子,婦人已經安排好了。
年輕的流民隨便找個地一趴就完事了,現在的房子還沒有整理完,有的房子完全不能住人了。
顏台也為柳應渠的行動力感到震驚,這特麽才一天啊。一天的時間柳應渠就能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
這流民安置要是交給其他人能弄上幾個月。柳應渠也不是一味的施恩,他會把搗亂的人喊壯漢給他們打一頓,打一頓老實了接著乾活。
帶著人去幹活,那麽大一個牆塊也是柳應渠首先去搬動的。
他見過說空話的官員,也有愛民如子的官員,他們會安排一些事但卻不會親自來乾活。這,柳兄這是什麽啊,他怎麽這麽……像個棒槌!
柳棒槌還在翻看顏台記錄下來的人口,顏台的腦子也好使,還記下了他們以前的職業和年齡。他心中暗暗讚歎,還不知道顏台在心裡叫他棒槌。
蓋上被子小孩子們睡得很熟,柳應渠現在精神勁頭還足,這屋子還有一張桌子,專門給柳應渠用來寫字規劃的。
柳應渠以前對著老婆的條件猶豫不決的時候就是想當一個小官安安分分的過日子,現在正好把以前的想法用上。
種糧食現在肯定不行,夏汛馬上要來了,這也不是種糧食的季節,可以種點別的,等房子安排好了找些紡織機來讓婦人們先做著,男人們先乾體力活,做點小手藝也行。柳應渠翻開了一下這裡面還有手藝工人。
再讓他們往高地裡去種蔬菜。
流民被關在外面不讓進去,這進去也找不到活乾,他們相當於是黑戶,這也不得老板的信任。
這麽大一塊地不全是流民的了,柳應渠心想。
顏台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柳應渠把人搬到床上,自己也睡在床上,把腰間的荷包取下來看。
又是忙碌了一天,流民們跟著柳應渠忙著也開心,柳應渠買了老母雞,他現在對老母雞可熟悉了,讓人圈起來養著,然後帶著人去給老母雞們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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