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許懷謙這回是真驚訝了,他還以為他是學霸來著,沒想到跟他一樣是個學渣啊,那他為什麽還要那麽認真答題?
許懷謙疑惑不已,但他想起陳烈酒還在外面等著他的好消息,當下也不耽誤地給左正諫行了一禮:“學生這就去拿拜師禮進來拜師。”
聽到許懷謙被分去了丁班,段祐言也跟許懷謙一樣詫異了一下,但許懷謙幫他說了話,他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而後也跟許懷謙一般行了一禮:“學生也去。”
兩人退下考堂向書院外走去,走到門外,許懷謙正好看見坐在書院小門邊喝著茶剝著花生正手舞足蹈不知道在跟兩個門童說什麽的陳烈酒,他笑了笑,當即就走了過去:“說什麽呢,這麽興奮?”
“說以前走鏢見過的一些趣事。”陳烈酒答了一句,又問他:“你完事了?通過了沒?”
許懷謙頷首:“通過了,不過運氣不好,只是一個丁班。”
“沒事兒,”陳烈酒大氣得很,將一邊他給許懷謙剝的一碗花生遞給他,“能有學上就是好事,嘗嘗這些都是我挑出來最甜的花生。”
糜山縣周邊的土質緊,種出來的花生粒小,不過水分足,即使曬幹了也很甜。但這都僅限於那些稍微好一點的花生,沒剝殼之前,誰也不知道裡面究竟是好花生,還是乾癟的花生。
陳烈酒一個個剝開先嘗一個,覺得不錯的就再給許懷謙留一個,要是運氣好碰上那種又甜又是三粒的花生,他就能給許懷謙留兩個。
反正這些都是書院門童熱情讚助的,不花錢,不心疼,隨便吃。
許懷謙抓了一把,嘗了幾個:“味道不錯,不過我要趕去拜師,就不多嘗了。”說著他將陳烈酒剝好的花生粒裝在他腰間掛著的一個荷包裡,“你帶回去讓寶珠和婉婉也嘗嘗。”
“行。”陳烈酒快速地將荷包扎緊,將拜師禮提給許懷謙,看傻了那兩個熱情讚助花生的門童。
不是,這怎麽還連吃帶拿呢?
沒辦法,陳家地少,王婉婉是個姑娘家揮不太動鋤頭,杏花村靠山土質緊,她根本就挖不動花生,而陳烈酒成天在外,也沒時間在田裡伺候,所以陳家是不種花生的,家裡沒有花生這種吃食,陳烈酒當然想帶點回去。
而許懷謙純粹就是因為這是陳烈酒剝的,秉承著他不吃也不想便宜別人的心態乾脆讓陳烈酒帶回家得了,這聽故事也得收點故事費吧,不然白說兩個時辰啊。
許懷謙這裡輕輕松松地就拿到了拜師禮,而那段祐言可就苦了,他想著私塾裡的同窗都不喜歡夫郎,這書院的學子恐怕也是一樣,就沒有讓夫郎跟他一塊上學堂來,但他現在入學考通過了,就得先下一趟山再重新爬上來。
可怕的是,因為他考學的時間太久,他的小夫郎直接把馬車牽到陰涼的地方睡覺了,等他找到他時,他都在馬車裡睡得打小呼嚕了,看見他回來,半醒半迷糊的從馬車裡爬起來,含糊著小奶音問他:“你考完啦?過了嗎?”
“過了。”他將拜師禮提下車簡單交道了一句,末了看見夫郎那睡得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模樣,語氣到底是又軟了兩分:“回去睡吧,我應該不會下書院了。”
青蓮書院的學規是入學學子必須住校,只有旬休,每旬休兩天。
他夫郎有些依依不舍:“那得十天后才能看見你了。”
“嗯。”他應了一聲,摸了摸夫郎的頭:“你照看好家裡。”
“要不讓我陪你上去吧,”他夫郎想了想,“我能幫你鋪鋪床什麽的。”
“不用,”他拒絕了,“叫別人看見了不好。”
他夫郎不服氣仰著脖子,理不直氣也壯:“那為什麽別人都可以帶夫郎進去,就我不行。”
段祐言垂了垂眼:“別人跟我不一樣。”
他夫郎頓時氣弱沒話說了。
許懷謙提著拜師禮要回去拜師的時候,想了想還是在考堂外等了等段祐言,畢竟他兩一塊來的,拜師不比考試,中途打斷或者一個一個來都不太好。
就在他都要等得不耐煩的時候,段祐言終於出現了,只是他跑得滿頭大汗的,一靠近許懷謙一身的火氣鋪面而來。
許懷謙望著他臉上那豆大的汗珠,看了看屋簷外的天,他們考了兩個時辰,相當於四個小時,這個時候正好是一天裡最熱的中午一兩點,還得爬上爬下的爬山。
這叫什麽?
這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早把夫郎叫上來不就好了!
段祐言跑到許懷謙面前,見許懷謙提著拜師禮還在等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抱了抱拳:“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事。”許懷謙搖了搖頭,“我們快些進去吧,別讓夫子等久了。”
“好。”
兩人一塊進了正廳,又拿著他倆試卷重新看了一遍的左正諫氣得都想對兩人說,乾脆別拜師了,他教不來他倆這種不倫不類的學生,但看他倆都提著拜師禮進來了,又整了整衣襟,正襟危坐好。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算了算了,好歹都是兩個縣的縣令推薦來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當收了兩個隻交學費的紈絝子弟,以後的造化就靠他們自己了。
許懷謙和段祐言兩人行了拜師禮。
左正諫給他們訓了話,正了正衣冠,禮成後,就讓他們去門童哪兒領青衿、笈囊、鋪蓋被褥,安頓好了之後可以找書院的書童或者自己相熟的學長帶著他們熟悉熟悉學院,今兒就不用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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