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話又說了回來:“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兩這學業要想在今年的科考中被提學錄取很難,要想今年一舉考過秀才,需得勤勉勤勉再勤勉才行。但你兩若是今年只是下場熟悉熟悉考場,那還是暫時停下腳步想想各自的缺陷在哪裡,把這塊補足了再慢慢跟上學習進度。”
“謝山長。”兩人恭敬地行了禮,出了考堂,向門童領了他們的東西,這才向後院的學舍走去。
到這時許懷謙才知道,原來這些東西都是要錢的,不過陳烈酒先前下書院的時候,都替他提前付過了,要不是他跟著段祐言,見段祐言付錢了他還發現不了。
就幾套衣服和一些鋪蓋被褥還有一年的學舍費,就要了他們二兩銀子!
二兩銀子都能起一間屋了,這學院可真賺錢。
這還沒算上飯錢和其他的一些學雜費等等,這哪裡是書院,這分明就是所貴族學校。
出來又補了三個月的藥和燕窩,家裡又起了房子和孵小雞,還給他置辦了幾身新衣服和一些筆墨紙硯,現在又交了學費和學雜費,手裡的存銀極速縮水的許懷謙不禁又為錢發起愁來。
這銀子很不禁花啊。
他現在上學院讀書來了,掙錢更是一個問題了,過幾個月他還能吃得上藥嗎?
“師兄、師兄、許師兄!”
許懷謙抱著被褥在盤算的時候,一個臉圓圓的小矮子興奮地向他衝了過來。
許懷謙把手上的被褥放高了些,低頭打量著面前的小矮子,從他那長得有三分像章夫子的容貌上判斷出,他就是章夫子嘴裡那個在青蓮書院讀書的孫子——章秉文。
他打了聲招呼:“是小文啊!”
“師兄認出我了!”章秉文見許懷謙認出了他,很是開心地伸出手來要幫許懷謙拿東西,“師兄身體弱,我來幫師兄拿吧。”
許懷謙看著他那一米四?還是沒到一米四的小個子,有點懷疑,要是自己真讓他幫忙,自己這算是壓榨童工嗎?
“師兄自己來就好,這點東西還是拿得動的。”許懷謙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他怕把他壓得更矮了,“一別三年,你長得跟章夫子越來越像了。”
章秉文見許懷謙不肯把東西給他,尷尬地撓了撓頭:“孫肖祖父,正常的。”就是他爹長得很不像祖父,要不是他爹生了他跟祖父長得像,祖父都要懷疑他爹是不是他親生的了。
這事許懷謙知道,章秉文的父親不喜讀書,喜歡經商,但章夫子不同意,他就在去趕考的路上,拿著趕考費,跑去做生意了。
章夫子找到他時,他正支著個小攤在路邊賣雜貨,跟客人笑得那叫一個開心,可把夫子氣慘了。
不過經過這事之後,章夫子倒也沒有攔著章父經商了,章父倒也爭氣,聽說現在再跑河運,一年能掙好幾百兩銀子,讓章秉文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讀書。
但也正是有了章秉文,章夫子才對章父經商沒那麽執拗。
大號練廢了,我換個小小號。
“對了,你怎麽知道我今天會來書院?”許懷謙抱著被褥去學舍的時候,奇怪地問了聲。
“祖父說的啊。”章秉文也沒有隱瞞,“前幾天我旬休回了趟家,祖父說他給你寫了封書院的推薦信,要我留意點,說你可能這些天就會來書院入學考。”
“今天我見山長穿了山長服,就知道一定是師兄入學來了,下了學特意在這裡候著呢。”
別的不說,這麽大太陽,他能在後院等他這麽久,許懷謙還是挺感動的:“你怎麽就堅信我一定會入學?萬一我入學考沒考過呢?”
“怎麽可能!”章秉文把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在學堂裡師兄的學問就比我好,沒道理到了學院,師兄就比我差了。”
那是三年前,而且他沒記錯的話,三年前,這小子才十歲,那會兒原主都十四歲了,整整比他大了四歲,要是大四歲學問都不如他的話,這書還不如不讀。
許懷謙沒忍住好奇,問了他:“那你現在在哪個班?”
“丙班!”章秉文毫不猶豫地就答了,“夫子說我今年可以下場試試了,今年開年就把我挪去了丙班,師兄你呢,你也在丙班嗎?”
許懷謙:“……”好端端地他多嘴問這個幹什麽?
幸而他們沒走多久就走到了號舍,許懷謙拿著號舍牌找到房間和位置,將自己的東西放下。
這是一間四人間,由於他跟段祐言是一天錄取的,所以他們在一間號舍,位置也是頭挨著頭,中間由一張案桌隔開,所有的床都是正對著窗戶的,一邊兩張床,位置看上去還挺寬敞。
他正鋪著床,哪知章秉文這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先是在號舍外看了看號舍的位置,又看了看號舍號,忙驚呼道:“原來師兄被分到了丁班!我還想著師兄跟我一個班的話,我也好帶師兄去班裡認認人……”
許懷謙:“……”真想把他的嘴給捂住!
“沒事的,師兄,”好在章秉文那小子嘰嘰喳喳了半天又自己看開了,“丁班也很好,我一開始進書院的時候也是在丁班,不過你要注意你們丁班有個特別討厭的人……”
“喲,小矮子,怎麽在丁班的號舍前站著?被夫子趕回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一身錦繡華府的裴望舒站在號舍前,不屑地看著章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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