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烈酒拿了火盆過來挑了幾塊開始點炭,這一點火發現不同了, 他咦了一聲:“不易點燃!”
許懷謙聞言勾唇笑了一下:“不易引燃才更耐燒,不是嗎?”
“就是這個道理!”陳烈酒也覺得許懷謙說得對,他吹了幾下見實在不燃白炭表面覆蓋的白色粉末, 又將火端去炭窯旁, 用炭窯裡的溫度將白炭點燃。
等火盆裡所有的炭都接二連三的被引燃,那灼得人燙手的溫度, 讓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不同。
“呀!果真比黑炭還要熱!”
“沒有煙!不嗆人!好炭啊!”
“不止!好像比黑炭更耐燒呢!”
他們剛剛可是親眼看見陳烈酒點了好久才引燃火的,這都燒了一會兒了,還沒有燒下去的趨勢,這不比那燒幾下就見白的黑炭好使。
“不止這些,”陳烈酒的眼光跟他們不一樣,“你們沒發現燒這種炭的時間,比燒黑炭更節約時間嗎?”
黑炭得在窯裡冷卻好幾天才能出窯,像那種大窯,得冷卻個十幾天才行,而許懷謙說的這種炭,只需要掌控好溫度,在最高點時候,停火開窯倒沙的功夫就好了。
大大節約了他們等窯的時間。
“還真是!”
他這麽一說,大家夥回味過來了,隨即眼睛一亮:“那就燒這種炭唄,這種炭比黑炭燒得快,我們錢是不是賺得更多!”
因為他們現在相當於是一個大型集團,集團裡的人,人人都是股東,只要錢掙得多,每個人拿到的分紅越多。
許懷謙雖然看不見,但聽到那溢於言表的喜悅之情,也跟著感染地側頭向一直牽著他的老婆笑了笑。
我老婆就是聰明!
“也不一定吧,”也不是有人故意說喪氣話,他拿著輕得沒有什麽重量的白炭說,“這炭未免也太輕了,我們得燒多少窯才能夠燒出一車來?”
他計算過了,燒黑炭的話,一窯是兩三車的重量,可是燒這種白炭,一窯可能才堪堪一車。
分量太輕了,多燒幾窯才能夠達到黑炭一窯的重量,豈不是又跟燒一窯黑炭沒什麽區別了。
陳烈酒看到許懷謙給他遞過來的笑容,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表示自己有被他誇獎到,這會兒聽到這人這話,頓了頓,想到許懷謙曾經說過這種炭價格更好的話來,想都沒想就反駁了他:“炭輕了沒事,把炭的價格漲上去就是。”
這人聽了皺了皺眉:“漲多少?”現在一車炭的價格三兩銀子已經不低了,要是再漲價,就算再漲一兩,也達不到一窯黑炭的價格啊。
而且不好賣吧?!有三兩銀子一車的黑炭,誰還會去買四兩銀子一車的炭。
這人覺得他漲了一兩銀子,已經是他黑心了,沒想到陳烈酒的心比他更黑:“漲到十兩一車!”
正好和燒一窯黑炭價錢持平,還能稍微多賺一點。
“十兩!”
人群頓時炸鍋了:“這賣得出去嗎?!”
不是他們說啊,這要換在他們身上,打死也不買這十兩銀子一車的炭,太貴了,放在沒燒炭之前,他們得掙很多年,才能掙出十兩來。
現在雖然富裕了,但也沒有富裕到可以隨便揮霍的地步,十兩銀子一車的炭,對他們來說就是天價。
受於眼界,他們覺得這麽高的價格肯定沒有人買。
可去過府城,甚至去過更遠的地方的陳烈酒知道,這個世界上多得是一擲千金隻為自己開心的人,十兩銀子一車的炭在他們眼裡不過就是幾文錢而已,只不過那些人離杏花村這些人都太遠了。
遠到杏花村的人根本不敢去想。
“賣不賣得出去,得賣了才知道!”陳烈酒最不喜歡做都還沒做的事,就率先被人給否決了。
有一個想法否決一個,永遠不去付諸行動,這輩子什麽時候才能發大財!
他話是這樣說沒錯,可十兩銀子的一炭價格太高了,在他們靡山縣恐怕就連縣裡人家都沒戶賣得起的吧。
這個問題陳烈酒也在想,他不覺得十兩銀子一車炭有多貴,要放在那些富貴人家,一個冬用個十幾二十幾車的炭,也花不了他們什麽錢。
現在的問題是,他上哪兒去找這些富貴人家?!
原本像這種好炭,他覺得府城是最好銷的,哪兒的有錢人都比不過府城的有錢人!
可是許懷謙生病的事,給他敲了個醒鍾,別看到錢好掙就去掙,府城有錢人多,黑心肝的人也多。
那考院的物資官都敢那般明目張膽的貪汙,可見府城的官員有多腐敗,他把這白炭送去府城售賣,豈不是在自進狼窩?
陳烈酒在想什麽許懷謙不知道,他們剛剛在商議的事,一字不落的落入他耳中,他別的沒聽進心裡去,倒是對最先那個善於思考燒白炭和燒黑炭重量不一樣,價錢也不一樣的人好奇起來:“你叫什麽名字?”
“——啊?”這人還在想,陳烈酒說得十兩銀子一車的炭怎麽賣出去,現在被許懷謙一下問住,愣了一下,回道:“我叫陳牆。”
“那我就叫你小牆吧,”許懷謙看不見,也不知道他多大年紀,反正這山上的人,大半都叫陳烈酒老大,他這麽叫準是沒錯的,“你以後每天跟陳五一樣,來找我識兩個字。”
他覺得隨著陳烈酒的生意越做越大,得開始組建培育自己的班底了,這個世界的讀書人,大部分都在學堂裡考科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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