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上書院讀書的束脩可是比上學堂的束脩多多了,陳烈酒卻眼睛都沒眨一下就把許懷謙送去讀了。
現在他們明白了,要是他家也有像許懷謙一樣能從書裡找來這掙錢法子的讀書人,不管花多少銀錢他們都要供他繼續讀下去。
這一刻村民們由羨慕許懷謙入贅到了陳烈酒家到羨慕起陳烈酒找到許懷謙這個入贅相公來。
不過好在他們家裡也有男娃,現在回去找當家人商議商議好像也不晚。
等眾人回過神來,想回家找人商議的時候,發現地上居然還躺了個人,一看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暈了過去的馬翠芬,叫了一聲。
“哎呀,這富貴家的怎麽暈了!”
坐在牛車上還沒有走遠的許懷謙聽到這話,翹了翹唇。
人氣人算什麽,自己氣自己才是最氣的!有了他今天這番話,只要他帶著原主這具身體越過好越好,越過越好,馬翠芬就越會回想他的話,越回想他的話就越痛苦。
“阿謙。”
“嗯。” 許懷謙正想著,陳烈酒突然叫了他一聲,他側過頭去,應了一聲。
陳烈酒伸手抹了一下他的右臉,哪裡還有一點淚痕。
他說:“別哭,你還有我。”
他以為他剛剛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許懷謙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嗯。”他確實只有陳烈酒了。
由於燒炭的煙塵大,還要保密,就那窯的製作方式也簡單讓人一眼就能讓人看穿,要不了幾天大家都知道了,他們還掙什麽錢?
因此選址的時候,陳烈酒和陳氏宗族的人選擇了距離村子較遠的西山,這裡是進出村子口,進出村子的人在山上放哨的都看得一清二楚,很有利他們保密法子。
可缺點也有,那就是距離村子,甚至是距離陳烈酒家有點遠,好歹許懷謙不在家,他連家都懶得回,直接住山上,遠不遠的也沒什麽乾系了。
由於要進出送炭,進山的路早就被牛車給踏平了,許懷謙坐著陳烈酒趕的牛車進到山裡的時候,還覺得不是很顛簸。
只是等他從牛車上跳下來,看著那整個忙碌成一團的超大型炭窯群的時候,整個人都訝異了起來:“這就是你們弄的炭窯?這麽大?這麽多?”
“對啊。”陳烈酒沒帶許懷謙走近,怕他吸不了那麽大的煙塵味,站在原地,遠遠地望著柴窯煙道上的濃煙,得意地跟許懷謙說,“我發現燒一窯炭的時間不是很長,而冷卻一窯炭卻需要很長的時間,就乾脆把窯做大做多了。”
不然他們這些人隔很久才能賣上一回炭,豈不是一年到頭都掙不到什麽錢,還不如多挖窯,將這冷卻成型的時間一個一個錯開來,這樣豈不是就能保證每天都有炭可以出窯了?
反正陳氏宗族在這裡扎根了這麽多年,別的什麽東西沒有,山地有的是,怕什麽?
炭是消耗品,又不是買回去就不用了,再多都銷得完!
“我的阿酒真聰明!”許懷謙絲毫不吝嗇對老婆的誇獎,目光卻在周圍打量了一圈,見那煙霧正濃烈的地方光禿禿地就只剩下木頭砍伐後的木樁子。
他那該死的職業病,什麽注意環境汙染,植樹造林的毛病又犯了,沒忍住對陳烈酒說道:“不過你們也不能光砍伐不栽植,現在這山裡的樹木瞧著很多,但你們的窯也不小,這麽無節製的砍下去,過幾年就沒樹可砍了。”
甚至山上沒有樹根穩固,很有可能還會產生山體滑坡,這裡說是距離山體遠,可一但山體滑坡,周圍的村子都要跟著玩完。
又被許懷謙給誇了陳烈酒剛把唇翹起,聽到許懷謙的話,思考了一下,很認同他話的頷首道:“你說得有道理,我待會兒就去找族老,讓他組織人手把砍伐過的地方重新種上新的樹苗。”
許懷謙見他聽進去了,也不再多言,往前走了兩步,想湊近去看炭窯,卻被陳烈酒給拉住了:“炭窯煙大,你身子骨弱,在邊上遠遠地看著就好,別湊近。”
說著,他想到許懷謙今年也不過才十七歲,以前天天被拘在家裡,也沒去過哪兒,就算知道很多新奇的法子都是從書上看到或者自己瞎琢磨來的,本身還沒有見過多少新鮮事物。
拉著他的手向一旁的小路帶去:“不別去大窯受苦,帶你去小窯玩玩還是可以的。”
“好啊。”許懷謙任由陳烈酒拉著他的手往林間小道走去,笑得一臉開心,怎麽有種被老婆拉著約會的感覺。
兩人一路拉著去了小窯,所謂的小窯其實也不小,大概一次可以燒個一兩千斤的樣子,跟大窯沒辦法比,但也不差了。
許懷謙他們到的時候,正好出窯了,有幾個人在取煤,看到陳烈酒過來,忙停下手裡的活,叫了一聲:“老大!”
雖然他們有好些瞧著比陳烈酒都還大,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叫陳烈酒一聲老大。
沒辦法,陳烈酒太有本事了,說讓他們能夠掙到錢,就讓他們能夠掙錢。看著這一窯一窯的炭啊,就跟看著一包一包銀子似的高興。
別說是讓他們叫陳烈酒一聲老大了,就算是讓他們管他叫一聲爹他們都願意!
這給銀子的爹比他們的親爹都好!
畢竟他們的親爹也沒啥本事,不然也不會讓他們一直在田裡打轉,窮了一代又一代。
“嗯,”在外人面前,陳烈酒可就沒有在許懷謙面前那般放松了,淡淡地應了一聲,將許懷謙拉倒他們面前,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地介紹道:“我夫君,你們叫二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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