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的昌盛帝還在向百官們詢問此事該怎麽辦,而百官們說來說去都是那些法子。
許懷謙胸膛裡向是燙著一把火,不噴出來,心裡很不舒服:“為何不讓太醫院的人進殿來說,出了這種事,全權交由太醫院負責,豈不是比我們這些半罐不水的人強得多。”
許懷謙一開口,下面的朝堂遲疑了一下:“這……”
這天花防疫可不是一件小事,軍營又接觸過那麽多百姓,那麽多城鎮,方方面面還要召集衙門,一個小小的太醫院如何調動得這麽多人。
“若是不讓太醫院負責,你們知道若是各處的百姓發熱出痘了該怎麽處理?”許懷謙看著他們,“若是不讓太醫院負責,底下官員分得清什麽是天花什麽是不是天花嗎?”
“若是不讓太醫院處理,他們知道怎麽防疫是最有效果的嗎?”
出了事不是想著怎麽兵荒馬亂的去施救,而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將所有的疫病都扼殺在搖籃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這些官員們一不會看病,二不會治病,讓他們說法子,說來說去都是那些老法子。
原來的疫病防疫效果也就不用說了。
“許大人說得是。”許懷謙一出聲,他這一黨人都站出來說話力挺他。
上頭的昌盛帝想了想,吩咐道:“傳太醫院的人進殿說話。”
不一會兒,太醫院的諸黃粱和段祐言都進來了。
昌盛帝問他們:“這天花,你們太醫院可有醫治之法。”
“回陛下,完全醫治之法,下官不敢保證。”諸黃梁回道,“但防疫之法還是有的。”
這意思就是說,已經出痘的,他們不能打包票,但是還沒有出痘的,還沒有症狀的他們倒是有辦法。
“就沒有其他可以醫治的法子?”昌盛帝聽罷後,眼中閃過幾絲疲憊。
軍中傳出來的數目,說軍營裡感染天花的人數已經不下於六萬人。
而這個人數還在不斷地增加,軍營已經完全被封鎖了起來,不允許任何人出入。
而那個軍營裡駐扎著二十萬大軍,若是醫治不好的,這二十萬大軍將全部折戟在這天花上。
戰爭都沒有讓他們倒下,卻讓他們倒在這天花下。
昌盛帝感覺自己這個皇帝失敗得很。
諸黃梁也感覺到無奈:“回陛下,軍營裡的將士們都過了天花的潛伏期,這幾日,染上天花病症的將士們都會接二連三的處痘,太醫院根本治療不及時。”
太醫院才多少人,而光是生病的人都已經六萬人數之多,就算把他們每個人分成十份,也救不了這麽多人啊。
“發教習令呢?”先前許懷謙就是通過這種方法,讓盛北不受疫情所困的,昌盛帝還想如法制炮。
“不太行。”諸黃梁覺得懸,“這天花與水災不一樣,水災在沒有發病前,還能控制在可控范圍內,但這天花一旦發病,傳染性極強,恐怕沒有多少大夫願意冒著身死前來醫治。”
這點陳烈酒認同,從上次有個得了天花的小孩到處求醫,京城卻沒有一家醫館敢醫治來看,民間大夫對這天花的確是避之不及。
但再避之不及,不也有醫館挺身而出?
他出列道:“雖說發教習令召集不來多少人,但現在多一個大夫就多一份醫治病人的希望,發一份教習令多救一個人也好。”
昌盛帝聽了陳烈酒的話,覺得有道理,吩咐一旁翰林院的編撰們起稿:“一份教學令。”
有人說話了,後面個個官員都開始各抒己見起來,有太醫院在朝堂上查缺補漏,很快一條條防疫的指令都發了出去。
看朝堂上說得這麽激烈,段祐言在心中踱量了又踱量,最後想到裴望舒那個祈求的眼神,也出列道:“啟稟陛下,臣最近在鑽研天花這類病疫,臣發現這人身上的天花與牛身上的天花一樣,但牛卻有自愈的,人卻沒有,臣用牛做過實驗。”
“發現這牛群之間的天花越傳越微弱,到最後越來越輕微,牛得了天花就跟得了普通病疹一樣。”
昌盛帝和一眾朝堂都在為防疫努力,難得聽到一個說天花治愈的,聽到段祐言如此一說,勒令他道:“說下去。”
段祐言狠了狠心出列於說道:“臣鬥膽想與陛下請命,臣想將這天花用於人身上一試。”
他知道他魯莽了,但是不魯莽沒有法子,這麽多人得了天花,這麽多人要因為天花而去世。
他明明有一線法子,他若是不說出來,他怕他這輩子都會寢室難安。
段祐言這話一說出來,滿朝寂靜,用人去實驗那天花之法,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怕這天花越傳越凶麽?
大臣們不讚同。
而許懷謙又出聲道:“臣倒是覺得或可一試,現在天花真盛行的時候,這個時候不一勞永逸的解決掉天花,以後別人還會用這個法子對付我們。”
正是要這種時候研究治療天花法子才有效果,這個時候的百姓都會因為天花而風聲鶴唳,恨不得有個救世主把這天花給全部解決了,而過了這個時期,百姓們得過且過,便不會把這天花放在心上了。
“許大人說得有理。”沈溫年也站出來說話,“這天花的潛伏期長達半月之久,半月之內與常人無異,若是不徹底解決它,此後中招的人隻多不會少。”
想想吧,一個天花就能折戟他們二十萬大軍,若是有那想要吞並縉朝的國家,會不會想要用同樣的方法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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