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只是靠花肥就能開一家糧食鋪子的人,這人恐怕是世家的人吧?
想也是,要是沒有點身家背景的人,哪裡養不起花呀。
“不知老伯這花肥如何賣的?”不過,這個世界上再有身家背景的人,也逃不過這突然來臨的天災,一場水花別說是花了,估計連家都給衝沒了吧。
人家竟然找上門來了,許懷謙也沒有拒絕,與他攀談起來。
“不多,這製肥法是我家祖傳的秘方,”小老頭也沒說自己的家室,只是道,“我也不收許大人高價,許大人看著給個十萬兩如何?”
“多少?!”許懷謙懷疑自己耳朵幻聽了。
“十萬兩。”小老頭再次說道,“我這花肥不僅能讓花開得更好,還能讓糧食增產一倍,許大人你買回去不會虧的。”
小老頭覺得自己賣得已經很便宜了,要不是盛北這次水患,把他整個家都給席卷沒了,還有他那些珍貴的名花也跟著命喪洪水,就算是給他百萬兩,千萬兩他都是不會賣法子的。
“這不是虧不虧的問題。”許懷謙也不怕叫他發現自己的窘迫,“而是我現在實在是沒有給你這個錢的能力了。”
韶雪風給他的錢,他還要留著修堤壩呢,這邊災區實在困難,他才從那筆錢裡挪用了一點點。
也僅僅只是一點點,而這個小老頭一開口就是十萬兩,都可以安置一個縣城一大半的人了。
他要是能隨隨便便花這麽大一筆銀子,他何至於這麽愁。
“許大人……”小老頭還想和許懷謙說說他這花肥的好處。
“打住,”許懷謙卻給他算起帳來,“我猜你這花肥所用到的材料都不是隨處可撿,不需要錢就能夠獲取的吧。”
小老頭愣了一下。
“這做花肥的材料還肯定不止一種吧,”許懷謙拿著鎬子在地上敲冰,“你前期拿錢投資了,你後期可以賣糧食收回本還有得賺,我這災區這麽多災民,我給他們大量的銀子投下去,可是一分錢成本也看不到的,朝廷就隻給了我那麽一點錢,這錢還要留著修堤壩,拿來買了肥料就沒有辦法堤壩了。”
不修堤壩就那麽等它決堤著,暫時看沒什麽問題,萬一下次汛期又漲水了怎麽辦?
所以他是真的沒有辦法買他的花肥,要是他能夠低價出售那還有得談,但人家肯同意嗎?
許懷謙設身處地地想了想,他要是手上就這麽一個致富的法子,他也不願意就這麽低價賣了,除非國家願意許諾我比錢更重要的東西。
但這個小老頭明顯就是衝著拿錢,重新回去過他世家或者富商翁的逍遙日子來的,十萬兩已經是他的最低價了,所以這事沒得談。
他總能不能逼迫人家說出他的祖傳之法吧,沒有這樣的道理。
小老頭失望地走了。
許懷謙更鬱悶了,拿著鎬子敲冰敲得更氣不順了,因為他突然想到,他現在就算想出了一種製肥的方法,他也沒錢去買那些材料啊。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感覺讓他舍身實際地感受了一回。
而且他老婆現在身體還不好……
許懷謙思緒紛亂地鑿著地面,把地上的土全都給鑿開了。
一會兒想著陳烈酒,一會兒想著施肥的方法,腦子亂糟糟的。
“你別鑿了,”陳烈酒原本都已經走了,許懷謙這樣,有看他這勁頭不対的手下,又忙去把他給叫了回來,“再鑿下去,你都快把這地裡的地龍全給鑿斷了。”
“地龍是什麽?”許懷謙被陳烈酒說得愣了一下,抬頭問了他一句。
陳烈酒蹲下身來,把地裡被許懷謙鑿成兩節的蚯蚓翻出來給他看:“諾,就是這個?”
說完還故意拿遠了一些:“你怕不怕這個?”他記得有些人是特別害怕蟲子這一類東西的。
“蚯蚓啊。”許懷謙一看到陳烈酒手裡的蠕動的蟲節,搖了搖頭,以前在鄉下見得多了。
“蚯蚓這個名字,確實要比地龍好聽。”陳烈酒聽許懷謙這麽一講,頓時覺得這個名字好聽,也跟著許懷謙一塊叫了起來。
“還在為了我的事而煩啊?”許懷謙很少有煩心事的時候,不是陳烈酒自作多情,他就是有這個自信,能夠讓他家小相公心神不寧的事,絕対他有他的一份,“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太過於擔心,我就是可能有點水土不服,看你把這蚯蚓都給霍霍成啥樣了?幸好這些蚯蚓斷成兩節還能活,不然你今天可就殺生了。”
既然大夫都說了沒有問題,那多半都是沒有問題了,至於自己最近為什麽會心情煩躁,食欲不振,那很有可能就是他一個南方人到這北方不習慣。
“也不僅僅是因為你的事。”陳烈酒剛說了一句,許懷謙朝反駁了他,“我還煩開春這肥料的事呢。”
“農家肥不夠,賣肥料又沒有錢,”許懷謙抿唇,“我上哪兒去弄既不需要花錢,又能大量產出的肥料去——”
說著許懷謙突然頓住了,朝陳烈酒問過去:“阿酒你剛說什麽。”
陳烈酒眨眨眼:“我說我可能有點水土不服?”
許懷謙搖頭:“不是這句,後面一句。”
陳烈酒陳述道:“看你都把這些蚯蚓給霍霍成啥樣了……”
“対,蚯蚓!”許懷謙眼睛一亮,興奮道,“哎呀,我怎麽就沒想到蚯蚓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