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的時候真沒有想這麽多,想到他第一次給穆將離上藥的時候,穆將離還說他大驚小怪來來著。
便覺得給他送小衣也不算是什麽事,但是忽略了,穆將離再怎樣也是女子,送女子如此貼身的衣物本就不妥。
“等等。”穆將離拉住了原地就要跑的裴望舒,“我沒有那個意思。”
上次裴望舒給她送肚兜的事,她都接受了,為什麽這次接受不了?
確實,裴望舒送這種東西給她,會很尷尬,但是她從小沒有母親,周圍也沒有什麽認識的女性,是裴望舒一而再再而三,用這種方式告訴她,女孩子也要愛惜自己。
穆將離鼻子有些酸,她如何看不出裴望舒對她的意思,但是她下意識覺得自己不配。
像她這樣異類的人,不配這樣好的人,加上兩人相處又總是這麽尷尬,她就算心中有一點漣漪,也不敢往那方面想。
裴望舒看他拉住自己,問了一聲:“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穆將離也不知,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可能她今天還在這裡,明日就死在戰場上了。
她給不了裴望舒什麽承諾。
可她又舍不得。
這是第一次除了父親以外,對她這麽好,這麽細心的人了。
“裴望舒。”穆將離的思緒在腦中翻滾了一陣子,最後下定決心道,“要是這次我能凱旋,你就來跟我提親吧。”
“提親?”裴望舒瞪大眼了,他想不到穆將離會說出這種話。
“不行,你入贅也行。”穆將離看他愣住,想了想,又換了個說詞。
“呸呸呸,你當我許懷謙呢,那麽喜歡入贅。”裴望舒剛剛只是愣住了,這會兒反應過來提親是什麽意思了,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了,“那就說好了,這次等你凱旋,我們就成親!”
成親是他們兩個人的事,說什麽嫁娶,不嫁不娶,只要他們能夠成親就好了。
“好,成親!”穆將離看他這麽高興,也跟著笑了笑,答應了。
算了,一輩子顧及過去顧及過來,一輩子就過去了,什麽都沒有享受到,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那我先回京城去準備了。”要成親了呢,成親可是要準備很多東西的,裴望舒興奮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好,這是我家的鑰匙。”既然不嫁不娶,那她也要出她那一部分的東西才行,“你看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去拿。”
“好。”裴望舒也沒有矯情從自己身上取下一塊他隨身墜著的一塊玉佩,“我的玉佩也給你。”
“你要隨身帶著,不能丟了。”裴望舒把玉佩鄭重地交給了穆將離。
“不丟。”穆將離將玉佩和那一包袱的小衣一塊收集了起來,看著裴望舒不舍的模樣,想也不想地仰頭親了他一下,“會一直帶在身邊的。”
裴望舒被穆將離親得臉紅,偏了偏頭,這個女人怎麽總是這樣,還沒有好感的時候就在他面前脫衣服,才剛說定了親事就動手動腳的。
不過他好喜歡啊。
“走吧。”穆將離揉了揉他的腦袋,“我看著你走。”
裴望舒直到坐上了馬車,才想起來,他們剛說開就要分離了,但他碰了碰剛剛穆將離那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又笑開了。
他馬上也是要有媳婦的人了!
這又是加官進祿的,又是與喜歡的人說定親事,裴望舒整個人回京的路上都是春風得意的。
在京城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升職了許懷謙,正忙著賣菜呢。
大棚裡一車車的蔬菜運送進京,京城的人眼睛不瞎,早就看見了。
看見過後,全都驚訝道:“這大冬天的,哪兒來的這麽多夏季菜。”
“是夏季菜吧,這茄子、冬瓜、南瓜、黃瓜,越瓜,茴菜,都是夏季菜吧。”
“都是夏季菜!都是夏季菜!除了是夏季菜以外,還是新鮮的菜哩,看這成色絕對不像是夏季凍在冰窖裡頭的。”
“天啊,這些菜都是從哪兒來的?大冬天的富貴人家的暖房也種不出這麽新鮮的菜吧!”
縉朝也是有暖房的,不過修建得沒有大棚好,加上還沒有溫度計調節氣溫,種出來的菜都蔫兒吧唧的,絕對不會像許懷謙拉到京城裡的菜這樣新鮮又水靈。
這麽多新鮮的夏季菜,讓京城的人徹底震驚了,一個個討論著,究竟是從哪兒來的,可就是沒有一個人說得出一個所以然來。
許懷謙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再連拉了五天,讓京城的人爭相奔走相告了五天,不管是京城的人還是京郊城外的人,都知道京城裡有新鮮夏季菜賣之後,直接派戶部的人出去擺攤了。
“看一看,瞧一瞧啊,新鮮出爐的大棚夏季菜勒,黃瓜只要十文錢一斤了。”
黃瓜十文錢!
這要放在夏季,這個價格,能讓一眾百姓追著連罵一個月奸商,但在這冰天雪地,一排排綠油油的黃瓜擺在攤子上,與那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從入冬開始就一直在吃鹹菜的京城百姓們,聽到那十文錢一斤的黃瓜,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這麽新鮮的黃瓜,十文錢貌似也不是太貴?
要不就買十文錢的來嘗嘗?
有人起了這個念頭,當即就走到了賣菜的攤子前,問道:“你們這大棚菜,是個什麽菜?”
“你們就當是暖房菜吧,我們這大棚跟暖房一個意思,只是暖房做出來的菜,沒有我們這大棚菜新鮮好吃。”說著,戶部擺攤的人,還掰了根很小巧的黃瓜給客人看,“瞧,裡面都是新鮮的,都是這幾天一次下來的,我們大人說了,這是試賣才賣十文錢,等後面賣起來,可就不止這個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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