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你們好好在家,”許懷謙看見他們交代了一聲,“別跟著外面的人一樣瞎起哄,哄搶物資。”
這樣大的事兒,盛北挨著京城又近,相信今夜過後,街上肯定要多許多哄搶物資的人,怕盛北的災民會大批量地湧入京都,讓京都的物價上升好幾個台階。
普通百姓哄搶物資還沒什麽,怕就怕達官顯貴之家也在哄搶,商人見勢,那還不得趁機加價。
京都的物價本身就很高了,再被人這麽一哄抬,恐怕盛北的災民們還沒抵達京城,京城的百姓就率先要進入饑荒了。
他約束不了別家,自家人還是可以約束的。
“那還是我去跟商會的人說說吧,”跟在許懷謙身後,想把許懷謙給送出門的陳烈酒,聽到許懷謙如此囑咐王婉婉他們,想了想道,“別家我可能控制不了,但昌南的物價我能夠調控,只要我們昌南不動,相信其他商行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都多虧了許懷謙先前利用新科舉書給昌南商人們打廣告,使得他們昌南商會的地位在京都一躍而起,現在已經隱隱有位居其他承宣布政使司之首的趨勢了。
不巧,他恰好又是昌南商會的會長,又有先前許懷謙給他造了那麽多的勢,他現在在商會地位相當穩固,他開口了,商會裡的其他人敢不聽麽?
不聽,下次再有什麽好處,他可就不會這般大公無私地奉獻出來了。
“嗯,那我去上朝了。”許懷謙聽陳烈酒這麽一說,想起來了,他老婆可有本事了,聽到災情難過萬分的心情,總算好受點了,“今晚得辛苦你了。”
這個點,商會的不少人都睡了,陳烈酒要去調控物價,肯定得挨家挨戶地敲門了。
“我辛苦算什麽,”陳烈酒搖搖頭,“現在不知道盛北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人心都是肉長的,如此大的災情,想到幾百公裡外還泡在水裡的生死未卜的災民們,陳烈酒心裡也不好受,辛苦一點,能為他們盡一點自己的力,能讓這天下的苦難少些,也能給他家小相公攢功德,望上蒼感念,讓他家心善小相公活得長長久久。
許懷謙在鵬千山和幾位禁軍給他撐的大傘中,滴水未沾地進到金鑾殿上朝去了。
此刻,大殿中不少官員皆與許懷謙一樣,披頭散發,有些甚至比許懷謙還狼狽,頭上身上全是水,擰都擰不乾,順著臉頰和衣服一個勁地往地下淌。
看到昌盛帝走進來,一個個也顧不得失禮,都站起來要給昌盛帝行禮。
“免了,盛北袤河決堤,現如今已經淹沒了數十個縣城了,”一上朝,昌盛帝也顧不得這些大臣們狼狽不狼狽了,直接把盛北的災情給抖了出來,“今夜把大家召集來,是想向讓大家共同商議這救災之法。”
縱使再看不慣這群大臣怠政懶政,沒有作為,但在如此巨大的災難面前,昌盛帝知道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群策群力才能更好地解決問題。
朝堂上聽到盛北袤河決堤,又發生了水患,還是特大水患時,一整個炸開了鍋。
“決堤!!!”
“數十個縣!!!”
“華陰水患才過去幾年,怎麽又來水患了!!!”
“……”
“夠了!”一群大臣嘰嘰喳喳的議論這水患怎麽又來了,昌盛帝卻一點都不想聽,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去糾結怎麽發生的有什麽意義,還不如現在把手頭上能做好的事情做好,“朕召集你們前來,不是聽你們議論這些無關緊要的,是要你們集思廣益,博采眾長,想想該怎麽救災,難道諸位還想再看一次華陰的慘狀嗎?!”
昌盛帝這一聲怒吼,把朝堂上的眾位大臣的思緒吼了回來。
是啊,堤都已經決了,再議論這些有何意義?!
“平時縱容你們討論也就罷了!”昌盛帝今日也沒有帶帝王冕,就那麽披散的頭髮,站在禦桌前,使勁一拍桌子,“在這種大災大難面前,朕希望你們能夠拿出當官的樣子,不然就不要怪朕不客氣了!”
昌盛帝是真的很生氣,盛北的百姓在受災,他沒有那麽多精力跟這群大臣們耗了,隻想快點救災。
“陛下!”戶部的人跟本部的人討論了一番後,率先站了出來,“上個月剛秋收,京城戶部這邊可以調集五十萬兩銀子和兩百萬石糧食用於救災。”
“不夠,但現在立馬去調吧,”昌盛帝搖搖頭,根據八百裡加急的情報來看,受災人數之多之廣,這點銀子和糧食根本就是杯水車薪,聊勝於無吧,“待會兒朕會讓驍勇軍的後勤接收的,這批糧食會和驍勇的補給一塊運往盛北。”
戶部的人一聽昌盛帝連驍勇軍都出動了,個個神情肅穆的不敢有所懈怠,下去發公文的發公文,開倉庫的開倉庫,找人手地找人手。
錢財的事情解決了,昌盛帝又看向吏部:“如此大的災情,定然也有不少前往京都奔湧過來的災民,不知你們吏部可有何安置之法?”
“回陛下!”這要擱在以前,昌盛帝向他們臨時問出這樣的話,他們肯定不知道如何回答,但現在有了災情所,吏部的人立馬站出來說道,“我們在各縣城的災情所已經搭建完畢,大的縣城州府可容納上千災民,小的縣城至少也能收容數百名災民。”
“盛北京城這一路縣城不少,每個縣城收容一些,等災民們抵達京城的時候,京城這邊的壓力也能驟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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