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翰林院地位本來就清貴,加上這次又在各部面前大露了臉,戶部就算再看他們翰林院不順眼,這點面子還是不會落他們的。
“才十兩啊?”許懷謙聽到這點錢連眼皮子都不想抬了,這點錢都不夠他一帖藥的藥錢,“我們翰林院這次就沒一點表示?”
八百萬兩銀子呢!
這麽大一筆銀錢,他可是說了,不會給戶部的,就算給皇帝上稅,皇帝也不可能一分不給他們翰林院留吧。
“韶大人說了,這錢要留著繼續改革翰林院,”莊滿樓給許懷謙說,“你弄得那個庶吉士學科可費錢了。”
“詩詞歌賦這些就不說了,都是我們翰林院本部能解決的事,”莊滿樓給許懷謙細數,“可醫學、統籌、建築,經濟,這些哪一樣不要錢?”
“這幾個月光開設這些學科都砸了好幾萬兩了,後續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銀子呢。”
一開始翰林院眾位官員得知他們這次掙了八百萬兩的時候,也興奮得不行。
可隨著韶雪風把翰林院這幾個月改革的帳本扔出來,所有人的興奮都戛然而止了。
不說別的科目,就說那醫學一項,每個月耗費的藥材都不少。讓這些庶吉士學習,也不能那本書照本宣科的學,也得有點實物參考吧。
“醫術課那邊是不是囤了很多藥材?”聽莊滿樓這麽一說,許懷謙想起來了,前幾個月他們忙碌的時候,好像醫術科那邊給韶雪風請示過,需要進些藥材,好讓學員們學習,他有看到過人捯飭藥材進來,只是當時太忙了,一時間,沒想起來。
“對啊。”莊滿樓頷首,“先幾日我還聽兩位學士嘀咕,說學科那邊的花銷太大了,上次光是給醫術科進藥材就花費了五萬兩銀,保不準,太醫院那邊有中飽私囊的。”
因為翰林院裡面的官員也不會醫術,所以這醫術科就從太醫院那邊請了個太醫過來教學。
而太醫院也經常從戶部批不到銀子,他們在他們翰林院一次性進了這麽一大筆藥材,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們沒有假公濟私。
畢竟,他們教學也是要耗費藥材的,偷拿一點,誰知道?
許懷謙突然眼睛一亮:“是嗎?”
“當然了,翰林院裡不少人都在嘀咕。”莊滿樓跟許懷謙這種上衙喜歡待在一個地方不動,一天到晚不是睡覺就是看書的人不同,他喜歡到處亂竄,聽八卦,翰林院裡不少小道消息他都知道。
“謝了。”許懷謙朝他道了聲謝,突然來了興趣,“我去學科那邊看看。”
說著就容光泛發地出了辦公署,向一旁的學署院而去。
莊滿樓看他一下來了精神模樣,萬分不解:“謝我做什麽?”
他是不知道,他可是給許懷謙幫了一個大忙。
這朝廷不給他發獎金,他準備給自己弄點獎金,總不能讓他白忙活一場,病秧子帶病上班,還要給公司創收,很累的!
翰林院學科這邊,除了起詩詞歌賦和時政這兩科學的人比較多,其他學科都沒幾個人。
就好比,許懷謙去的段祐言的醫學科,老師加上學生,總共才三個人。
段祐言自不必說,他自己喜歡,讓他自學都可以。
還有一個純粹就是選修的。
許懷謙走進去的時候,兩個人都在各自琢磨自己的醫書。
“怎樣,在這裡學得開心嗎?”太醫院的太醫還沒有過來,這個時候的學生是自由的,加上許懷謙還是時政學科的教習呢,整個翰林院誰有他的時政好?所以他是可以隨意出入學署的,許懷謙直接大咧咧地走了進去,跟段祐言說話。
“許編撰。”另外一個人看到許懷謙跟他行禮。
許懷謙老神在在地按了按手,示意他坐回去。
“開心。”段祐言頷首,這裡的醫書太多了,還能時不時跟太醫院的太醫交流,這可比他當初窩在小縣城學的東西豐富得多得多了,這讓他愈發堅定,自己當初堅持讀書是對的,只有多讀書,走出縣城,才能學到更多自己想學的。
回答完後,他驚訝地瞧著許懷謙:“你怎麽想起到我這邊來了。”
一般許懷謙是不會來這兒的,因為他說藥味他在家裡都聞夠了,實在不想上衙的時候還聞。
“找你辦點事,”許懷謙說著就笑眯眯地遞給他一張紙條,“這上面的藥你能不能給我配一副?”
段祐言接過看了一眼:“……”日日跟許懷謙接觸,他當然知道這是許懷謙平時藥浴的藥材。
“能省一點是一點嘛。”許懷謙笑了一下,他就不相信,太醫院沒有薅翰林院羊毛。
現在翰林院在所有部門裡可是一頭肥羊,不薅白不薅。
果然,段祐言只是沉吟了一下,就跟許懷謙說:“我去給你配,你等一下。”
看吧!看吧!
連猶豫都沒有猶豫就去辦了,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先前肯定有人這麽辦過!
段祐言現在背靠盛家,有錢得很,自然不缺這點錢。
而另外一個選修醫學的就是個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每次看到許懷謙都要起身行禮,肯定沒有這個膽子。
那麽剩下的那個人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就是這麽不湊巧,段祐言剛從藥材房裡給許懷謙配了五副藥出來,翰林院醫學科的教習嶽安寧就踏進了醫學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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