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不裝暈,那日理萬機還能想起來,讓他進宮伴駕的昌盛帝,還想得起來,他身體不好嗎?
“知道,”一看許懷謙這麽有氣勢,陳烈酒就反應過來了,坐在床上抱著許懷謙,認真道,“阿謙,要真乾得不開心,我們就當真不幹了。”
人人都說這當官好,陳烈酒卻不這麽覺得,以前許懷謙在書院裡讀書還能辰時再起,現在當了官,日日都是卯時起。
卯時就卯時吧,他們早些睡也行,可現在居然推行到了寅時!
這個時辰,他都起不太來,更別說他家小相公了。
“你別著急,”許懷謙覺得昌盛帝肯定舍不得這麽壓榨他的,“我猜待會兒皇帝肯定會派人過來。”
許懷謙與昌盛帝接觸不多,但每次接觸昌盛帝都頗為照顧他,他覺得他可能也不是那種把人往死裡壓榨的大老板。
他可能就是一時之間忘記了他身體不好?
果不其然,許懷謙話音還沒落下去多久,門外就傳來了王婉婉的聲音:“大哥,聖上派了禦醫來給二哥醫治。”
“快快快,”許懷謙一骨碌從陳烈酒身上爬起來,翻身就用被子把自己蓋好,還不忘提醒陳烈酒,“阿酒,你裝一下,裝一下很難過的表情。”
陳烈酒還需要裝嘛,他一聽到他倆小相公寅時就要去上衙,心都是揪的。
不過,皇帝能在這個時候派禦醫來他家小相公看病,陳烈酒還是有點欣慰的。
因此也沒攔著人,向外頭王婉婉說道:“讓人進來吧。”
太醫院的應星海和另外一位禦醫進來,見躺在床上的許懷謙是醒著的,松了一口氣。
“沒有吐血吧?”應星海跟許懷謙也是老相識了,見許懷謙是醒著的直接開口問。
許懷謙虛弱地搖搖頭。
應星海給他把了把脈,沒發現什麽異常後,松了一口氣,向床邊極為擔憂的陳烈酒道:“沒什麽大礙,可能只是消息得知得太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所致,休息兩天就好了。”
“嗯。”陳烈酒頷首,又問,“他這個身體能每天寅時起來去上衙麽?”
“這……”應星海猶豫了一下,含糊地說道,“還是要多注意休息,最好保持身心愉悅。”
生病最忌諱的就是自怨自艾了,許懷謙心態還算不錯,要是放在別人身上日日針灸藥浴的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那應大人回去之後就這般回稟聖上吧,”陳烈酒管他是誰,就算是天王老子,要他家小相公帶病這樣去上班,他也敢懟,“若聖上還執意要我夫君去伴駕,恕我們恕難從命!”
知道陳烈酒脾氣的應星海沒什麽反應,那第一次跟著應星海來陳府的禦醫,看到陳烈酒一個哥兒居然連皇帝的命令都要駁斥,嚇得不輕。
就算許懷謙聖恩眷寵在手,這般對陛下無禮,陛下也會惱怒的吧。
應星海頷首,他心中有數,昌盛帝能立馬把他叫來陳府,說明心裡還是很看重許懷謙的。
就算他把陳烈酒這番不客氣的話原原本本回給昌盛帝,昌盛帝也不會對他們怎麽樣的。
果然,他們這裡把完脈,還沒說上兩句話,那邊陛下身旁的親信鵬萬裡就來了。
“陳掌櫃,”鵬萬裡走進來,滿含關心地向陳烈酒問道,“許大人身體沒事吧?”
“鵬公公。”鵬萬裡好歹是昌盛帝的親信,即使心裡對昌盛帝多為不滿,人家滿含關心而來,陳烈酒還是客客氣氣相迎了,“沒什麽大礙。”
“那就好。”鵬萬裡聽到陳烈酒說許懷謙沒事時,松了一口氣,朝陳烈酒不好意思地道,“陛下此舉也是為了提拔許大人,沒成想,許大人身體羸弱成這樣。”
說完,他也不等陳烈酒有所反應,直接說了:“因此,陛下也說了,讓許大人好好休養身體,什麽時候病好了,什麽時候身體好了再去上衙也不遲。”
這還差不多。
“謝陛下體恤。”陳烈酒聽到此話,心裡對昌盛帝的那點不滿這才消失,要昌盛帝真把許懷謙當那生產隊的驢使的話,他一準收拾東西帶他家小相公回杏花村了。
不過,生產隊是什麽?
鵬萬裡客客氣氣地來了,又客客氣氣地被陳烈酒給送走了。
可把那位跟著應星海前來的禦醫給看傻了眼,陛下這得對許懷謙有多倚重,才會讓鵬公公這麽禮待陳烈酒這個哥兒!
他怎麽想的,陳烈酒不在乎,等把這些人都送走了,陳烈酒回了房,對躺在床上裝病的許懷謙笑道:“起來吧,人都走了。”
許懷謙睜開一隻眼,見屋裡都沒什麽人了,這才從床上爬起來,對陳烈酒笑:“我就說皇帝不會那麽刻薄吧。”
等他身體好了才去上衙呢。
就他這個身體,可能這輩子都好不了,那豈不是就意味著,他先什麽時候去上衙,就什麽時候去上衙?
那這魚摸得比翰林院還要爽呢!
在翰林院裡摸魚不能離開翰林院,要去皇宮,他沒事還可以在外面溜達一圈再去!
反正他身體不舒服嘛。
“就你聰明。”不管怎樣,許懷謙開心,陳烈酒就開心,他捏了捏他薄薄的臉,笑了一聲。
“那是當然了。”許懷謙別的什麽不行,裝病那是肯定行的,他目光灼灼地拉著陳烈酒的手甩了甩,“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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