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趙無策還怯懦的看他:“兒臣,兒臣並非此意。”
但他臉上明擺著就寫著,這是真相。
一旁的趙良臉色都變了。
他拿卷宗糊弄趙無策,是想讓這個草包別添亂的,可這些舊卷宗裡怎麽還真的有東西?
最關鍵的是,他現在拿出來,就是真的也得被皇帝懷疑別有用心了!
這是個豬隊友吧?!
皇帝倒是不覺得趙無策別有用心。
他看著眼前的趙無策,隻覺得這個兒子就是個棒槌。
這麽明顯的栽贓嫁禍,他怎麽就分辨不出是非呢?
“你——”
皇帝一個字沒說完,內侍便在外殿回稟:“皇上,刑部左侍郎白善顯求見。”
皇帝深吸一口氣:“……宣。”
第29章
這一上午,禦書房內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
雞飛狗跳。
從梁極地道裡搜出來的玉佩指向白善顯,白善顯聽了原委直接哭天搶地:“微臣此番是遭人陷害,聖上若不信,微臣願以死明志!”
末了,他還要反咬一口:“三司乃是一同前去搜查的,微臣並不知梁極家中另有乾坤,怎麽趙大人自己去了一趟,倒是什麽都查出來了?焉知這不是栽贓嫁禍?”
於是,偌大的禦書房內便吵成了一鍋粥。
趙無策就站在一旁,試圖跟大殿內的盤龍柱融為一體,等到皇帝問他的時候,便只會唯唯諾諾:“兒臣,兒臣覺得諸位大人說的都對。”
和稀泥和的這般好,皇帝都想扔給他一把鏟子,讓他去禦花園裡翻地去了。
當事雙方各執一詞,在禦書房內爭的面紅耳赤,若是換個地方,怕是都要大打出手了。
到了最後,皇帝一拍龍案,將雙方都暫且軟禁在府,由其他官員來主理此案。
他不偏不倚,將人趕走後,隻留下了趙無策。
“朕問你,這卷宗是誰交給你的?”
趙無策滿臉無辜:“是趙良趙大人。”
“他親手給你?”
趙無策點頭:“是。”
皇帝心中便有了底。
“你下去吧。”
趙無策恭謹的行禮:“兒臣告退。”
待得人走後,皇帝又偏頭喊人:“王橋。”
王橋就在一側候著,聞言輕聲詢問:“皇上有何吩咐?”
“著門下省的人去查,還有,叫林有德過來……算了,你帶人去看看,不必提前知會,看老五現下情況如何了。”
王橋道諾,應聲而去。
趙陌靠在龍椅上,眉眼冷肅。
自石碑起,到現在,兩位皇子被卷其中,都披著一張無辜的皮,可內裡卻各懷心思。
一件事引出百般,將局面攪弄的越發混亂。
他倒是不怕事情亂,他怕的是,這些亂局,是有人刻意為之。
有人想要渾水摸魚,只是不知,將誰當做了魚。
趙陌長出一口氣,直接敲擊著桌面。
下面人太久不管,心思就雜了,借這個機會,倒是可以清理一番。
總歸,不管誰當魚,都不會是他。
……
大理寺和刑部迫不得已避嫌,主審就挪到了太尉和兵馬司的手裡。
這兩方聯手,查的速度倒是快,而查出來的東西,全部都指向了五皇子趙無霖。
其一是梁極之死,確與白善顯有關;
其二就是,白善顯的發妻有一個庶妹,如今是五皇子趙無霖的外室,才為他誕下一個兒子;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
白善顯的家中被搜出了一方匣子,內中皆是與五皇子往來的證據。
其中有一封,便是雕刻石碑,栽贓嫁禍。
兵馬司迅雷之勢找到了雕刻石碑的匠人,那人哆哆嗦嗦的承認,是有個客人讓自己製作的,且還在一疊畫像中,精準的指認出了客人。
是五皇子身邊的仆從。
這一通證據被放在趙陌的龍案,與之一起的,還有趙無辰的日常喊冤折子。
——自從進了大理寺,趙無辰的日常就變成了一天三份折子,問候父皇身體、訴說自身冤屈,祈求父皇明鑒。
事態發展到這個程度,幾乎要洗清趙無辰的冤屈,趙陌卻覺得這事情太過於順利了些。
就連草包到一定程度的趙無策,都提出了自己的疑義:“父皇,五哥尚且昏迷未醒,是不是有人想害他?”
這個草包都能想出的事情,皇帝自然也想得到,不過倒是有些詫異:“你去看過他了?”
趙無策有些忐忑的回答:“是,兒臣惦記五哥,跟著太醫去看了。”
他越說聲音越小:“太醫說,五哥是中了毒,但不知毒的成分,只能逐一試驗……父皇,就算是死刑犯也有陳情的機會,五哥現在這模樣,若是被人誣陷,他豈不是有口難言?”
皇帝聽他這話,倒是有些讚賞:“你珍惜手足之情,這很好。”
他自然知道趙無霖的情況,當日出事之後,太醫便去診脈,其後數日,人都在兵馬司裡躺著,雖無性命之憂,卻因解藥不對,也沒有醒來的跡象。
這也是皇帝生氣的根由——
他們口口聲聲指認事情是老五乾的,可人這會兒還在兵馬司裡昏迷的人事不知呢,這是想趁他病要他命!
也是因此,趙陌起了些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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