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覺得老四沒這個腦子,可現在環環相扣,都栽贓到了老五的頭上。
焉知這不是老四的苦肉計?
帝王本多疑,他眉眼深沉,又問趙無策:“若依你之見,要如何?”
趙無策受寵若驚,遲疑的開口:“兒臣……”
“不準說不知。”
趙陌感歎爛泥扶不上牆,隻說:“說錯了,朕不怪你。”
趙無策斟酌許久,才道:“兒臣以為,假意定案,再行探查。”
趙陌瞧著眼前人,摩挲著手上的扳指,慢慢的笑了起來:“可。”
……
“你說什麽?”
陸昭白神情詫異,壓低聲音詢問:“旨意當真如此?”
黑衣內侍眉眼低垂,神情恭敬:“是,聖旨已發,四皇子已被送回府上,五皇子押解大理寺,待他清醒後,著三司會審。”
陸昭白眉心微擰,輕掐指尖,沉吟一會兒才吩咐:“派人跟著王橋,看他有何行動,還有,著人暗中盯著四皇子府,如有異常隨時來報。還有……”
內侍等著他吩咐,陸昭白想了想,複又擺手:“暫時如此,你先去吧。”
趙無策的話,十分裡只有三分可信,可隻憑那三分,也知道事情不會如此結束。
他本想分出人手去盯趙無策,但不知這人如何出牌,暫且不能打草驚蛇。
事實證明,陸昭白的決定是正確的。
……
不過三兩日的功夫,京中的局面便不由人掌控了。
四皇子前腳被放出來,後腳便有人給五皇子喊冤。
趙無霖昏迷不醒,可他身邊的人卻都不是棒槌,有那聰明的,早就回過味兒來——這是趙無辰栽贓呢!
於是雙方便開啟了狗咬狗的模式。
幾方博弈,你來我往,今日折子明日狀紙,大小朝會都被鬧的不可開交。
皇帝也未曾料到這樣的局面,不等事態被理清楚,反倒是又添了一把火。
身為皇子,哪有真的乾淨的,不過眼下雙方勢必要有一頭勝出,只能死拚。
於是這樣的局面裡,趙無霖的罪證,被一樣接一樣的拋了出來。
趙無辰本人像是萬事不知,青蔥一朵小白花似的,出了獄先回家裡捯飭乾淨,便在這風浪之中,來了皇帝面前。
“父皇,兒臣前來給您請安!”
風暴中心的本人,雙眼含淚,滿臉寫著感激與感動:“兒臣含冤入獄,幸得父皇您火眼金睛,才還了兒臣清白。兒臣,叩謝父皇恩德!”
他哭的涕淚橫流,話語中辭藻堆砌,早年讀書作文的時候都沒這麽用心過。
皇帝看他眼淚糊了一臉,倒真生出幾分惻隱之心,可惜這點心疼不敵前朝鬧騰的厲害,又覺得心煩:“你既是出來了,就在家中好好將養幾日,”
他說著,話中又帶上了警告:“這些教訓你也吃夠了,日後記得老實些,你手腳乾淨,朕才不會虧了你,明白麽?”
趙無辰連聲說明白,再次給皇帝磕了頭,這才恭恭敬敬的請安出去了。
可惜才出了長樂殿,他臉上的可憐便消失殆盡。
趙無辰漫不經心的擦了臉上的淚,整理了儀容,轉身去了后宮。
誰知才繞過回廊,就與趙無策狹路相逢。
“四皇兄安好。”
少年神情詫異,又急急忙忙的行禮,相較於他之前的裝模作樣,這位倒是顯得真誠的多。
趙無辰瞧見了他,倨傲的點了點頭,問他:“你準備哪裡去?”
趙無策忙的回他:“回四皇兄,父皇傳召。”
趙無辰便想起他這些時日已經被分派了差事,心中又有些不虞,從鼻腔裡嗯了一聲,才說:“既是父皇交代,你便好好當差。”
雖說趙無策在大理寺的時候就跟他投誠,其後也事事向著自己。可兄弟這種東西,流著皇家的血脈,便是自己的競爭對手。
今日能幫他,來日焉知不會刀劍相向?
哪怕是一個草包,他也不得不防。
“是,多謝皇兄指點,弟弟必不會辜負您的教誨。”
趙無策說著,又小心翼翼的開口:“只是弟弟愚鈍,做的不周之處,還請皇兄,多指點弟弟。”
他說話謙卑的很,趙無辰這才心情好了些,隨意擺手:“行了,你去吧。”
趙無策卻沒有立刻走,只是弓著腰,等到趙無辰遠去,這才直起身。
若是趙無辰此時回頭,就會發現……
少年眼中暗沉,一雙眼裡笑容如刀,寒芒淬毒。
“出來吧,躲著不累麽?”
不同於方才的刻意諂媚,趙無策此時的聲音裡疏疏朗朗,珠玉碰撞似的悅耳。
話音未落,便有人從假山後面繞了出來。
著一襲墨色的宦官袍,頭髮松松的挽著,眉眼彎月似的笑,聲音卻是冷清:“殿下這般好的演技,不去做戲子,真的可惜了。”
這兩章走一下劇情,可能會很枯燥……明天就可以搞刺激的了!(應該)
第30章
趙無策看著眼前人,冰消雪融,眼中改換了春色無邊。
“督公要是想聽曲兒,我倒也能給你唱兩段。不過其他人就免了,我怕他們聽了折壽。”
這人嘴貧的很,陸昭白嗤笑一聲,神情淡淡:“倒也不必,畢竟我也怕折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