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臥房比農家小院黑上許多,因沒有月光的照耀, 所以總顯得昏黑了些。小院子的那兩處房間的窗戶都靠著月亮,若不是陰天便始終會有些光亮。
嚴景傾能看清朝言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兩人互相依偎在一起。後來搬到京西以後光線差許多,他經常是夜裡摸索著與朝言做那些親密事,倒也學得了一身本事。
如今這回在營帳裡,倒也有些摸瞎的意味。
一旁朝言走了過來,低聲道:“我就知你夜間叫我過來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事……”
這樣一說,嚴景傾又輕哼了一聲, 在黑暗裡仿佛意會不明。他拍了拍床鋪,跟朝言先是準備敘敘舊:“阿言不想回憶當初的感覺麽?”
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朝言差點以為他在說什麽正經事。不過也已經是成婚一年多的老夫老妻,有些事情也就不再有什麽害怕與羞澀。他輕笑出聲, 緩緩將自己披著的外衣放置到了旁邊的架子上。
這一踏上床鋪, 嚴景傾的手就將他抱了進去。
軍營裡鋪的都不是什麽好床,全都是硬木板製造而成, 躺下去的時候十分粗糙。朝言後背被梗了一下,不禁發出了一聲悶哼。
嚴景傾被他的動作給弄的抬了抬眼, 隨後用手臂將朝言的頭部抬了起來, 低聲道:“環境著實不好, 早知如此……應當隨便在城內找個地方睡去了。”
他這話說的極其不正經,朝言耳朵有些燙,哼了一聲:“你倒是會說,那傅府剛死了人還沒掛上白綾呢,怎麽可能還去他府上住。”
於情於理也沒有什麽人會乾這樣的事,更何況嚴景傾還是有別的想法。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他也沒在跟朝言繞彎子,當即脫掉自己的衣服。
如今已快入冬,兩人穿的都有些厚,嚴景傾是三下五除二的將衣服直接撂在了床下。朝言都不太好意思自己動手,也是被他猶如剝玉米似的給弄了個乾淨。
因為天冷,嚴景傾可不敢凍著朝言,兩人坦誠相待卻是在厚厚的被窩裡頭。
朝言呼吸略微重了,試圖在黑夜中在仔細看看面前之人的容顏,直到嚴景傾臉上有了熱熱的汗珠。因為捂在一身厚被子裡,此時此刻還都在運動著,當然汗流俠背了。
其實到最後朝言忍的很難受,他不敢發出什麽聲音,否則會驚動了外面的人。但兩人都心知肚明,就算你不說我不說,誰都不捅破簍子,但守夜的人可是看見他進了太子營帳,幹什麽事還用人說麽?
也就是聰明人才不點破,早就憋在心裡了。
今日的胡鬧朝言任由他去了,不過嚴景傾因為太久沒有與他這樣子過,足足帶對方巫山相會了三回。直到最後他忍得亦或者是興奮導致眼角都蘊著淚意,最後才隻得放開對方。
等他睡覺的時候,嚴景傾吻了吻對方的眼角:“阿言,孤會好好帶你回去。”
但這句話恐怕朝言早就聽不見了,困的昏睡在一旁,長發有些凌亂。嚴景傾倒是神清氣爽了,最後自己給他穿上裡衣,乾脆直接就在此相擁而眠。
一覺睡到了天亮,嚴景傾醒的比較早,他乾脆也沒再掩飾,直接等著朝言醒來再次進城。這會兒時間還早,但軍中將士許多人都習慣早起,江枕父子也一樣。
他乾脆出了營帳,去了看管太子與皇后之處。
外頭江恕正在練習自己的槍術,見太子來了立刻收起銀槍,畢恭畢敬的聽候吩咐。嚴景傾瞅著他倒是年少而身手不凡,態度也算是忠誠不二,的確是個人才。他也沒看裡頭的人如何,而是讓他過來正好與江枕一起商量事情。
此地雖是梁城,與京城有很遠的距離,但這裡是燕妃的故鄉。因而覃深許多至交好友亦或者是母妃的娘家親戚,都算是他的舊部黨羽。嚴景傾不可能放任這些人質不去管,所以要清掃梁城的余孽也需要些時間。
估計城破後就會有許多人馬往後面逃亡,但嚴景傾當時已經讓人去追,也不知現在的情況如何。
江枕遞過來一份名單:“末將搜查到的與覃深有關系的這些人,昨天晚上也抓到了兩三個,但也有不少往後方逃了。”
嚴景傾將名單拿了過來,隨意在上面掃了幾眼,隨後收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己方的這些營寨,立刻下令:“眾將士待會就全部進城,待搜查完畢再繼續前往下一處地點,至於這些余孽……一步一步清掃。”
幾人正在說話,但朝言很快從嚴景傾那邊的營帳出來,一旁的江家父子眼神有些許詫異。嚴景傾朝對方擺了擺手,讓他重新回去。
直到人影消失不見,他才對江家父子坦白:“待將來薑國成功打下,一切也就有了歸宿。老將軍不是曾經好奇過我那兩個孩子是如何來的麽,喏……”
他的目光就是對方離去的身影,嚴景傾淡淡道:“孤在外流浪的這些年,就是與他成了家。這一切也許是巧合,但現在就是天意之為。要不然怎麽可能會造成兩個身份截然不同的人,最終還能走到一起。”
天意……不可逆。
江枕和江恕對視一眼,認同道:“無妨,太子殿下能有此奇緣也是命中注定。這位九殿下是個能取舍的人,一定會與殿下同仇敵愾並肩作戰的。”
倒也不用你們說,嚴景傾在心裡想著。
見朝言清醒了,嚴景傾馬上召集了所有兵馬,收營寨直接進入梁城。這裡所有的百姓全都閉門不出,每家每戶也都盤查過了一遍,他現在是需要會會與覃深交情好的那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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