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宸瞪了晏珩一眼,“少管閑事。”說完,他起身拉起晏珩走出了房間,對顧梓晟道:“叨擾多時,該告辭了,留步。”
顧梓晟急忙追了出來,挽留道:“二位公子留步,若是公子能幫我解決了此事,我願重金答謝。”
晏珩回首看了一眼顧梓晟,他本想勸解幾句,突如其來的疼痛像是一把錐子將他釘在了原地。
紀宸感覺到晏珩的腳步頓了一下,立刻停下來問道:“又疼了?”
晏珩抓著前襟的手又收緊了幾分,臉色慘白。
顧梓晟立刻抓住機會,飛快上前,關切地問道:“可是受了什麽重傷?先扶這位小公子回房間,家裡有醫師,我立刻尋來。”說完,他腳下生風般出了東苑。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的月色很美。
風也很溫柔。
其實就是一個性格變換、慢慢成長的過程,說到底還是紀宸的心狠,他把晏珩騙到一開始心裡裝著天下大道和七玄山到最後心裡隻裝著他一個人,這個時候,紀宸拍拍屁股,心懷天下慷慨赴死去了。
這樣寫起來相當的有意思。
第49章 糖風
紀宸想喊也喊不回來了,他懷裡攬著晏珩,從眉心輸了一點魔氣進去。
晏珩也說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麽感覺,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在離他遠去,隔了一層厚重的膜,一股暴戾的魔氣穿透這層膜,從他的眉心而入,像是一位英勇的將軍帶著他的千軍萬馬去與翻騰不息的妖氣爭鬥,不死不休。
晏珩張了張嘴,隨後墜入了無盡的黑暗中,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傍晚了,寒鴉的叫聲連綿不斷,襯著昏黃的落日有著說不出的蒼涼。
“醒了?”紀宸手裡端著一碗藥,推門而入,“這是顧家的醫師給你開得藥,說什麽能幫你修複受損的經脈什麽的。我不是很懂這方面,喝不喝在你。”
晏珩接過碗道了聲謝,便仰頭把藥喝了個乾淨,他剛要把碗放到一旁,一根糖蘋果就遞到了他的面前。
金黃色的蘋果裹著褐色的糖汁,還帶著小小的糖風。
紀宸看著晏珩疑惑的眼神,解釋道:“不苦嗎?這個糖蘋果比較甜。”
“還好。”晏珩接過糖蘋果,小心翼翼地舔了舔上面的糖風,甜滋滋的,有點齁人。
“晏小公子醒了?”顧梓晟推門而入,面上帶著無可挑剔的笑,“可感覺好些了?”
晏珩起身施禮道:“勞煩掛心了,已經無礙了。”
顧梓晟回禮,“小事,既然受了重傷,就應該好好休養。”
“又來。”紀宸有些不耐煩,他挑眉看著顧梓晟道:“有事說事,一碼歸一碼,別繞彎子,誰有空陪你在這邊玩。”
顧梓晟淺笑一聲,打開折扇隨意地晃了幾下,才開口道:“其實,就是關於這東苑的池塘。凡是住進這東苑的人都必死無疑,二位已經是我見得活得久的了。”
紀宸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扶起晏珩就準備離開。
晏珩伸手拽住了紀宸的手臂,“等等。”
“等什麽等,等死嗎?”紀宸矮身將晏珩整個抱了起來,“你這個小麻煩,別隨意給我找事,你也不看看你現在能不能幫人家,到頭來還不是落到我頭上。”
“你!放我下來。”晏珩推了一下紀宸,慍怒道:“我有其他的法子可以幫他,不需要你。”
晏珩對於紀宸這個動不動就喜歡抱人的習慣真的是惱怒極了。
紀宸盯著晏珩看了一會,松了手,“行,你想怎麽辦?”
晏珩順勢跳了下來,“到了夜間再說。”
紀宸聳了一下肩膀,轉身歪倒在床上,背對著兩個人。
晏珩對顧梓晟道:“麻煩顧公子準備好新符篆和朱砂,有勞。”
“稍等。”顧梓晟見兩人答應了,隨即就去準備晏珩需要的東西了。
紀宸聽著顧梓晟走遠了,才道:“你真是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你修過鬼道嗎?懂怎麽收服嗎?”
“不懂,沒有修過,我師尊說過,盡人事,聽天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紀宸冷笑了幾聲,他轉身撐起頭,看著晏珩道:“果真是七玄山出來的弟子啊,以匡扶天下正道為己任,虛偽嗎?你給我講講什麽是天下正道。”
晏珩回道:“遵因果,循正軌,有因有果,凜然正氣,向上向善,鋤強扶弱,殲滅妖邪,除心魔,斬異己,為我輩所向、所匡扶之正道。”
“殲滅妖邪,除心魔,斬異己?”紀宸重複了晏珩的話,單獨加重了這十個字,“你最先應該滅了我,我可是個魔修啊,別讓我敗壞了你七玄山弟子的名節啊。”
晏珩不假思索地道:“你是個好人。”
“去你的好人,別給我亂扣帽子。”紀宸翻身向裡,不再去搭理晏珩。
紀宸覺得玉闕仙子真是個可悲的女人,她只不過是覺得大道三千,殊途同歸而已,不願正魔兩派互相殘殺,爭亂不休,僅此而已,就被當做異己斬殺了,結果兩派更加得變本加厲,局勢愈演愈烈。
她不可悲誰可悲?
晏珩思索了片刻,開口道:“或許當下的局面並不是最好的,但是,它在向著更好的趨勢發展。”
紀宸聽聞睜開了眼睛,無聲地笑了笑。
哪個新時代的開創不是用鮮血澆灌出來的?用那幾萬人、幾百萬人甚至幾千萬人的血澆灌上去,若是問他們悔不悔,估計沒有一個人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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