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食客道:“昨日中午看到你帶著有間食肆的章掌櫃跟他夫郎去二樓雅間。”
食客沒明著說出挑起這個話題的目的,陸德昌也就含糊地應和了一句,“黃大爺帶他們來嘗嘗我家的小包子。”
食客笑了笑,面上的表情放松了些,“我還以為你們遇到困難了。”
他沒說明,但包括陸德昌在內的許多人都聽明白了,這人以為悅來飯館遇到困難,經營不下去了,章北庭跟宋宴卿是來看鋪子的。
畢竟以大家的經驗,各類鋪子轉賣,轉給賣同樣物品的人最好,能省去重新布置的功夫。
陸德昌還沒說話,另外就有人接道:“陸掌櫃,飯館要真遇到困難,可以跟我們這些老客說說,我們雖然幫不上什麽忙,但出出主意還是可以的。”
“對,”馬上有人附和,“我就希望你這飯館好好開著,我隔段時間能來回憶一下小時候的味道。”
他家是賣菜的,早上最是忙碌,小的時候父母沒空給他做早飯,經常是拿幾文錢給他,讓他來陸德昌家買一籠小包子當早飯。
如今回憶起小時候早飯的味道,最先想起的便是悅來飯館的小包子。
陸德昌有些動容,笑著道:“先前是遇到了一些困難,不過找到解決的辦法了。”
“那就好。”幾人跟著笑了笑,從心底裡為陸德昌感到高興,當然也高興自己還能繼續吃到喜歡的小包子。
陸鳴忙完從灶房出來,聽到的便是陸德昌的這番話,訝異道:“爹,您決定……”
陸德昌擺了擺手,轉頭看向那幾個食客,“我還有事要跟陸鳴商量,失陪了。”
父子二人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打著算盤算了不到兩刻鍾,便得出了結果。
只要章北庭自己的食肆不賣這兩樣東西,以及不將這兩個方子的使用權賣給附近的飯館食肆,他們就一定有得賺。
以父子二人吃了生煎包跟灌湯包後的感覺,賺得估計還不少。
陸鳴舔了舔嘴唇,抑製住內心的激動,“爹,那我們三日後去找章……”
陸德昌笑著接道:“你能忍到三日後?”
陸鳴老實地搖了搖頭。
陸德昌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起身道:“你拿上銀票,我們現在就去。”
雖然接觸得不多,但陸德昌看得很明白,章北庭跟宋宴卿都是實在人,不會因為他們提前過去,就拿捏著方子多提要求。
下午,章北庭看到陸家父子帶著銀票回來,並不意外。
雙方敲定了一些細節,比如章北庭不能將方子的使用權賣給附近的飯館,又比如悅來飯館賣生煎跟灌湯包後,要在他們飯館招牌的一角,寫上有間食肆四個字。
前者章北庭滿口答應,後一個陸家父子略一遲疑後,也同意了。
雖然在招牌上寫別人食肆的名字,即便只是很小的四個字,也讓人一時難以接受,但仔細想的話,有間食肆如今的名聲不知道比他們飯館高多少,隻那四個字,就能吸引到不少食客。
雙方將各種細節都寫進契書後,就簽了字,畫了押。
緊接著,章北庭將方子跟要用到的工具寫下來,一同交給了陸德昌,“明日早上,我去你們飯館教你們做幾回,你們先試試手,如果沒問題的話,三日後便正式賣。”
陸鳴本想說今天下午就可以學,看到工具裡有兩口大平底鍋後,就將話收了回去。
兩口大平底鍋,現在就去鐵匠鋪交定金,估摸著最快也要第三日才能拿到。
他抬頭看了章北庭一眼,心裡的佩服達到了頂點。
眼前這個青年,不過二十一二的年齡,不僅會許多別人不會的菜,安排事情也是方方面面都能考慮到,不遺漏一點細節。
這樣的人,如果是他兒子或者小弟該多好,陸鳴有些惋惜。
章北庭並不知道他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第二日起,連續幾天早上,都去悅來飯館教陸鳴怎麽做生煎包跟灌湯包,又順手送了兩種餡料的調法。
這幾日,陸鳴做出來的生煎包跟灌湯包也沒浪費,章北庭覺得合格的,便被當做試賣品,賣給了飯館的食客,若是覺得不合格,便被陸鳴帶著夥計一起吃了。
陸家本來就是做包子起家的,第三日,陸鳴做出來的東西便沒有壞的了。
不過明天正式開賣,他還是有些膽怯,對章北庭道:“明日早上你能還來飯館待段時間嗎?不用乾活,在旁邊看著我有沒有出錯就行。”
“行啊。”章北庭爽快地答應了,畢竟以後悅來飯館賣的灌湯包跟生煎,不管什麽餡的,他都能分到兩成的利潤。
臉大點地說,悅來飯館也有他的一份了。
新品開賣,不僅他會來,宋宴卿也會來,這可是他們除自家食肆外,第一次有別的收入來源。
經過三日的試賣,悅來飯館的老客幾乎都知道他們有新東西要推出,如果這些人不算多的話,有間食肆的夥計也幫著宣傳了一波,這三日只要去過有間食肆的客人,幾乎都知道,悅來飯館即將推出生煎包跟灌湯包,是章北庭的方子。
常去有間食肆的客人,即便沒有明著說出來,很多人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個想法,只要是章北庭的方子,做出來的東西味道必定不會差。
灌湯包跟生煎正式開賣這一天,陸家父子二人卯時初就開始起床準備做包子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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