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舍一直潛伏在周圍,待靈虛仙尊離開後,他才敢靠近自家主人,這Y.U.X.I。時才聽見墨硯寒暴怒著發出一聲痛罵。
“靈虛……你個老不死的!”
波舍打了個哆嗦,服侍鬼主百年,他從見過小鬼主這般惱怒過。
而波舍還沒回過神來,身子被人一拽,眼前的場景翻天覆地,小鬼主抓著他跳上房頂,俯身趴下,小心翼翼地挪走了一塊瓦片。
“您這是?”波舍不解。
墨硯寒將食指豎在唇間,噓了一聲,一人一烏鴉向下一瞧,竟然是沈懷君所在的包廂。
*
沈懷君在窗口的軟椅坐下。
包廂布置清雅,擺設貴重處處精致,又燃著花香,他眼前是一位衣袍華麗的男子,白衣衣衫繡滿了大片大片的牡丹花,灼灼盛放,而男子容貌秀美,微微上挑的眼尾透著一股妖嬈。
若單看臉,的確是選擇道侶的絕佳人選。
“在下花雲容。”男子起身行禮:“歸靈君的大弟子,真君修為。”
“花雲容?”沈懷君覺得名字很熟悉。
想了想後,他回憶起這人曾向送過生辰禮,他聲名狼藉,生辰的禮物寥寥無幾,然而花雲容寄給他一封信箋,紙頁上有淡淡的花香味。
花雲容輕輕地搖動著白羽扇:“靈虛仙尊與我家師尊是至交好友,當年靈虛仙尊說你受了冤屈,我和眾師弟便從未隨波逐流。”
沈懷君心念一動,眼眶不自覺地發熱,能在那段歲月相信自己的人,可謂是此生摯友。
花雲容淺淺一笑,又道:“我乃真君修為大成,在飛升仙君後咱們就可以結成道侶了。”
他稍稍靠近,聲音低啞魅惑:“屆時,我幫你。”
“你?”沈懷君猛然抬首,道侶之事,他可不想隨隨便便就定下了。
花雲容明顯察覺到他的詫異。
“不瞞您說呀。”花雲容垂下漂亮的眼眸,歎氣:“小時候我去清霄門玩耍,不小心摔傷了腿,是你將我扶起來,遞給我一顆糖,此後,我心裡眼裡,便都是你了。”
給糖?當年還有過這一檔子事?
沈懷君疑惑地皺起眉頭,但事隔遙遠,他也記不清了,而花雲容明目張膽的表白,他一時尷尬,抬手去倒茶。
桌前擺著白瓷茶壺和四隻杯子,他的手剛剛觸碰到白瓷杯時,一雙手伸出,牢牢攥緊了他纖細蒼白的手腕。
男人翻開手掌,指尖生花,無數條嫩綠的薔薇藤蔓順著手指蔓延生長,花苞打開,滿掌的粉色薔薇花嬌豔欲滴,仿佛在對仙君訴說著愛意。
“我從小一直仰慕你,我的花鏡是藤蔓薔薇,你……喜歡麽?”花雲容滿臉期待。
沈懷君:???
房頂,波舍顫顫巍巍地勸道:“主人偷聽不好,您別發火,您可千萬別發火呀!”
下一秒,墨硯寒手中攥著的瓦片應聲化為齏粉,他腿用力一踩,瓦片塌陷,劈裡啪啦地掉下了去,他整個人摔在茶桌上。
“是誰,竟然敢偷聽我們談話!”花雲容向後一退,可大半的華衣都染上了塵土,氣得起身質問。
沈懷君忙解釋:“別,這是我帶來的人,他年紀小不懂規矩。”
花雲容銳利的視線將墨硯寒打量了一遍,最後對上少年陰森森的目光,質疑著:“僅僅是不懂規矩而已?可不像呢。”
沈懷君這邊以仙術清理灰塵,將墨硯寒拽下茶桌。
花雲容瞧這兩人親密的姿態,勉強地笑了聲:“怎麽?這愚吸畽堆。是你徒弟?合該叫我一聲師叔吧。”
墨硯寒呲著牙回懟:“不是徒弟,別妄想我叫你師叔。”
花雲容卻道:“連徒弟都不是啊,我不喜歡收養小貓小狗,懷君我們二人大婚後,就把他扔出去吧。”
沈懷君抿緊了唇角,淡淡道:“我從未有意,閣下自重,莫要講大婚之事,免得惹旁人誤會。”
說罷起身,拽著還在呲牙咧嘴的墨硯寒離開了。
鳳城街道,人群熙攘。
墨硯寒氣憤道:“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他扯了扯沈懷君的衣袖:“我在上面瞧著都惱火,你為何不一巴掌扇過去,打他個半死不活!”
沈懷君搖了搖頭,“硯寒,我不能這樣做。”
這句話叫墨硯寒怔住了。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長街上,看到沈懷君走進客棧休息也沒跟上,自己找了個茶水攤子坐著。
波舍扇著黑翅膀,小心翼翼的落在主人手邊。
墨硯寒滿臉落寞,他從未有過這種奇異的感覺,心中空落落的,心口像是缺了一塊,怎麽補也補不回來。
他瞧著沈懷君的態度,似乎並不厭惡花雲容,況且花雲容指尖生花,確實引人心動......沈懷君不會真心動了吧?
“沈懷君若真要結成道侶,本座就把他抓到鬼域去,反正他一身病骨,也反抗不得。”墨硯寒怔然道。
波舍猶豫地點了下頭,縮著翅膀不敢說話。
“可、可我還是很生氣。”墨硯寒低落道:“憑什麽那人說幾句話,便能勾走沈懷君的心,他有懸霜草嗎?”
“不就是有幾根破花嗎?炫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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