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墨硯寒裝作普通弟子,靠近了那人。
這人的衣袍雖然繡滿了花朵,但用料粗糙,繡紋低劣,正同清霄門其他弟子說話,看模樣像是個信使。
“又來送信?可是歸靈君要尋我們仙尊喝酒去?”清霄門弟子熟絡地問。
信使卻搖了搖頭:“這次前來我任務重大,據說啊……和沈懷君有關。”
“沈仙君?”
“是呀,說來沈仙君還和雲容真君見了一面。”信使壓低了聲音,神神秘密地道:“聽說師尊間撮合著要他倆結成道侶。”
清霄門弟子睜大了眼睛:“結成道侶?可沈仙君修為盡毀呀。”
“所以說嘛,沈懷君估計要找我們雲容真君雙修呢。”信使不屑地撇撇嘴:“不要臉,為了提升修為,就想著用這種手段。”
“不過看樣子,我們真君瞧不上他,這才拒絕了。”
“你胡言亂語些什麽!”墨硯寒當即大怒,他撥開人群,大步上前,一把就揪起了信使的衣領。
“你幹嘛?”信使雙腳懸空,拚命地掙扎著,他呼吸急促,臉色變得通紅。
“你算個什麽東西?竟然敢在背後亂嚼舌根、胡言亂語詆毀他!”墨硯寒怒氣衝天,手向前一揮,信使被重重地砸到了巨石上,巨石碎裂,信使當即嘔出一口鮮血。
“呵,看我不好好教訓下你!”
其他弟子見到這駭人的一幕,驚慌後退,大喊著:“快去找門主!”
沒過一會兒,秦明徹禦劍飛行直接來到山腰,一把接住鳳城信使,信使口吐血沫,雙眼翻白,奄奄一息。
鳳城與清霄門百年交好,還未曾出現過這種惡劣之事。
而墨硯寒神情陰冷地活動了下手腕,步子一邁,竟要上前搶人。
“本門主在,你竟然還敢上前,還不快快跪下!”秦明徹見狀,新仇舊怨加在一起,長臂一揮,長劍脫手,凌空飛向少年。
而下一秒,長劍的飛行路線被人橫空截斷,修長有力的手抓住了劍柄。
是沈懷君。
沈懷君扔下劍,將硯寒護在身後。
“師尊!”秦明徹高聲喊道:“這孽障重傷鳳城信使,必須把他綁到鳳城謝罪!”
沈懷君卻一回身,將景風的劍尖對準了秦明徹:“秦明徹,本仙君命你退下!”
秦明徹愣愣的望著熟悉的靈劍,難以置信地道:“師尊,他已鑄成大錯,無論今日您怎樣護他,我都必須把他帶走,關入寒池!”
他胸膛喘著粗氣,近乎於挑釁的目光回望師尊,沈懷君修為盡毀,抵抗不過他,根本無法護住身後的那位少年。
而沈懷君也若有所思,輕輕垂下眼眸,不知在思慮何事。
秦明徹仿佛看到了希望:“區區一個少年而已,師尊您莫要傷心……”
沈懷君卻打斷了他的話。
沈懷君持身而立,緩緩啟唇:“你還認我為師尊嗎?”
秦明徹一愣:“自然是認的,徒弟從未有過叛師之念。”
沈懷君緩緩地抬起眼眸。
“好,清霄門上上門規,師尊在上,命不可違。我今日以師尊之位下令,令汝速速退下!從今往後不可傷到硯寒一絲一毫!”
第30章
秦明徹肩膀控制不住的顫抖,眼中盡是難以置信,他面前是景風冷冽的刀芒,正泛著幽幽寒光。
“秦明徹,我以師尊之位命令你,速速退下!”沈懷君高聲呵斥。
“何必如此……”
“師尊!”秦明徹喃喃自語,憤怒與不解盤旋在心口,令他忍不住出聲哀求。
“師尊,您為何這般待我?我也是依照門規行事,他重傷信使,我如何向鳳城交代!”秦明徹道。
沈懷君眼眸輕顫,並不言語。
秦明徹望著師尊身後的少年,面色陰冷得幾乎要滴出水,但還是強忍著心中的憤怒商討:“先將人關押起來,若您真想護他,往後再議如何?”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折中法子,鳳城信使被重傷,清霄門便是袒護也需要做做樣子,不然外界傳得瘋言瘋語,對清霄門風評不利。
可沈懷君搖了搖頭,話語不容置疑:“不可,誰都不能帶走硯寒。”
秦明徹徹底沉默,在眾多清霄門弟子面前,他良久後才開口:“師尊,您說您不怪我,但你還是怨我。”
沈懷君沒有回答,他一揮衣袖,將少年攬在懷中,直接離開了山腰,秦明徹身為門主沒有阻攔,其他人也未必敢出手。
二人回到竹林小院。
墨硯寒落地後抬頭一看,才發現沈懷君面容蒼白,眸色沉沉,顯然有心事在身。
他也是悔不當初,自己衝動之下直接動手教訓那名信使,惹得沈懷君力排眾議護他周全。
需知鬼域報復的花樣多,他若能沉下心待晚些時候報復,定能叫那名信使生不如死,也不會引來了許多麻煩。
可沈懷君站在他身側,素白的衣衫寬大,單手便攬住了他的肩膀,沈懷君一直靜靜站著,久久不語。
墨硯寒身為鬼主,喜歡翻天覆地的鬧,從不知道畏懼是何滋味,可如今他瞧著仙君的臉色,實實在在的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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