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靈曜雙膝一彎,附身下跪。
“仙君,我去尋道心了,咱們就此別過。”
他深深叩拜,起身離去,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
隔日,高家傳承丟失的消息傳遍了九州,而白笙被抓走的事更是引得眾人揣測,更有甚者,甚至借機拿此事坑蒙拐騙,說自己手握高家家傳,給錢就賣。
一時間,修仙界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沈懷君回到了清霄門,每日看書哄徒弟,偶爾柳齋來,總是能給他帶回最新的八卦,據說高陵把望雪境一番搜捕後,並未發現自家傳承,如今雪閣主夥同幾位修仙世家,要高陵給個說法呢。
“白笙回來了。”
柳齋極不情願地提起:“白笙第三天就回來了,據說什麽也沒問出來。”
白笙好歹是清霄門的人,被人抓走拷問著實丟臉。
沈懷君側過頭:“師尊可說了什麽?”
柳齋一臉的疑惑:“倒是也怪了,靈虛之前再怎麽不喜歡白笙,也會護著,但這次管都沒管,還來信讓我也不要管。”
這高靈曜失蹤了,白笙也躲在屋裡不知道幹嘛,秦明徹這幾天根本見不到人影,柳齋深深地擔憂起清霄門的未來。
說到未來,如今唯一有希望的小弟子表示硯寒了,外人來了都誇硯寒未來有飛升仙尊的天賦,而他心裡苦得不行。
飛個屁的仙尊,那可是鬼主!
而此時此刻,白笙躺在床上,吐出一口鮮紅的血。
他重新躺回臥榻,擦擦嘴角的血跡,渾身無力喘著粗氣,他頭一次這般狼狽不堪,便將小童子都趕了出去。
“差不多得了,裂心符只會產生痛感,不會傷害身體。”紫霧燈不耐煩道。
白笙一把將滿是鮮血的白巾扔過去,大喊著:“你怎麽不去試試?都是你想出的破法子,讓我白白遭受拷問!”
紫霧燈也有些心虛:“哎呀,誰能知道搞高靈曜留了這一手啊。”
白笙重新躺回臥榻,一想到當初被拷問的場景,那種恐懼、無助令他的手臂都在顫抖,來到清霄門經營多年,他為的就是能掌控自己的命運,可人外有人,他區區一介真君,被身為仙尊的人隨意折辱。
這高陵並沒有在他身上拷問出東西來,然後就把他放走了。
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甚至放走他時都有些不情不願,那鄙夷的目光,簡直讓他氣憤又無可奈何。
“高陵,總有一天我要讓你付出代價!”白笙怒吼,心識又是一動,當即又嘔出一口鮮血。
他吐完擦擦嘴角,忽然想起:“明徹呢?明徹難道沒來看我?”
紫霧燈呵呵了一聲:“別說看你,我聽外面小童子議論,秦明徹便是提都提起過你,仿佛忘了你這個人似的。”
白笙一怔。
怎會如此?之前拿出藥粉後,秦明徹的神情便有些動搖,可最近是怎麽了?秦明徹對他不聞不問?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他晃著腦袋,若自己失去了秦明徹,那在仙門之中當真是沒有人再願護著他了。
他怔愣良久,看向自己手掌處的傷疤,當年為救秦明徹,他用自己的手生生接下了獸口。
忽然,白笙仿佛下定決心般,拿起劍,那劍光冷冽,狠狠刺向了手掌!
第48章
鋒利的劍尖刺入手掌,鮮紅的血噴湧而出,染紅了劍身。
白笙疼得渾身一哆嗦,但咬緊了牙,狠心用力將劍柄再扭轉方向,原本血肉模糊的手掌登時又撕裂出一道傷口,變得慘不忍睹,血淋淋的血肉狼藉成一片。
白笙低低叫了一聲,額頭不斷浮出冷汗,他將劍抽出,狠狠丟在向一旁,劍身沾染著些許碎肉,觸目驚心。
紫霧燈也看得心驚,一團紫霧緩緩背過身去,不願再看。
長劍丟在青石板,發出重重的敲擊聲,門口的小童子敏銳地聽到聲音,敲了敲門問:“真君可要我服侍?”
白笙唇角蒼白顫抖,手裡拿著一方白巾捂住傷口,聽到這道聲音更是怒從心中起。
“滾!”他大吼。
小童子被嚇得一個激靈,慌張地退後站好,不敢出聲再問。
同樣侍奉的侍童見到他畏懼的模樣,同情道:“最近白笙真君性情大變,咱們還是不要招惹他。”
“可我明明什麽都沒說呀……”小童子小聲嘀咕著。
以前的白笙真君性情最是和順善良,一向善待他們侍童,而如今不知為何,莫名其妙就變了。
而屋內的白笙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另一隻手拿著一小瓶藥粉,一點點地撒上手掌。
“這是毒粉,不出三日傷口便會潰爛流膿。”紫霧燈悠悠道:“你倒是真能狠下心。”
“不然呢?我還有其他的辦法嗎?”白笙自嘲一笑。
自己被秦明徹厭棄,前途無望,他明明為秦明徹付出許多,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說忘就忘。
他絕不能讓曾經的心血付之東流。
隨著藥粉滲透血肉,忽然他心尖一陣抽痛,其實上次他被一劍貫穿心臟後,心病一直未痊愈,緊接著又被高陵帶走拷問,更是雪上加霜。
不過眼下,他也顧不得這些了。
竹林小院裡,墨硯寒乖巧坐在軟墊上,沈懷君翻動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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