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金丹修為,基礎功法對你無用。”沈懷君眉頭輕皺。
按理來說,硯寒應當學習金丹期的功法,但據雪閣主猜測,硯寒很可能被封印了修為,那麽再度選擇修行功法便要慎重。
“我倒是犯難了,你到底被封印了什麽記憶啊?”沈懷君放下書冊,輕輕歎了一口氣,伸出纖長的手指輕點少年的額頭。
硯寒眯著眼睛享受日光的照耀,他頭頂頂了一朵粉白的桃花,引來花蝴蝶停留取蜜,鼻尖嗅著一直青竹枝。
“師尊若是犯難,就別叫我學啦,我陪師尊賞花煮茶。”墨硯寒心機提出。
沈懷君擺擺手:“絕對不行,我沈懷君的弟子,不能荒廢學業。”
墨硯寒哼了一聲,看向自己的小腹處,說來他也驚訝自己為何突然升到金丹期,他是鬼主,根骨非凡,但心理預期也是一月升一個境界,忽然提了修為,他還有些不適應。
說著他指尖一動,散出一道白色的鎏金靈力,頗為新奇,之前只有黑乎乎的鬼霧呢。
不知鬼域那群鬼們,若知道了自家主人修仙成道,會作何反應呢?墨硯寒得意地想著,抬頭道:“師尊別為我選功法了,我感覺自己不用功法就能升修為。”
沈懷君搖搖頭,神色堅定:“不修行便能升修為,那時妖魔鬼怪才做的事。”
小鬼主登時一怔。
他自己好像就是鬼?
“我再去書房瞧瞧。”沈懷君說著,起身離開茶桌,向書房走去。
可他剛走到半路,身體便一陣乏力,頭腦發昏,十分疲憊,其實這類狀況在他修為盡毀後時常出現,他不甚在意,可這次卻不同尋常。
他額頭一陣抽疼,視線中的場景漸漸模糊,眼前發黑,渾身提不起一點力氣。
他伸手想扶住身邊的東西,但下一秒,身體向後一仰,重重跌倒,耳邊傳來一聲驚呼,他似乎被誰緊緊抱在了懷中。
“沈懷君!”那人高喊著。
半個小時後,竹室燃起了嫋嫋檀香,沈懷君安然躺在床榻上,雙眸緊閉,柳齋坐在旁邊把脈。
“怎樣?”墨硯寒急著問。
柳齋眉頭擰成了個結,沒說話,換另一隻手把脈。
又過了許久後,柳齋放下手腕,面對墨硯寒疑焦急的神色,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小鬼主,我瞧你性情純良,願意為了懷君好。”柳齋懇切道:“你若真為了懷君好,就放過他吧。”
墨硯寒有些發懵:“怎麽?我怎麽放過他?”
“他不能在等了,他的身體越來越弱。”柳齋歎道。
墨硯寒震驚之余不敢相信:“為什麽?我瞧著這幾天他精神得很,臉色紅潤不少。”
柳齋歎氣:“是啊,面色紅潤是用極品靈藥生生逼出來的,若是極品靈藥不管用了呢?”
墨硯寒怔然。
“懷君急需一次徹底的治愈。”柳齋眉頭皺得死緊:“可雙修人選還未確定,真是......”
以沈懷君的性子,不可能為了活命,隨便選個人就雙修。
柳齋探過脈,離開竹林小院去抓藥了,而墨硯寒坐在窗前,輕輕牽起了這人的手腕。
他修為高過沈懷君的仙君境界,雙修方能治愈對方的身體。
他一定會達到仙君修為,然後幫這人......雙修。
沈懷君不一定會接受他,可是他可以一直陪著他等。
墨硯寒心念一動,無數道白光般的靈力如藤枝般纏繞著,悄無聲息地鑽進沈懷君的體內,他一直傳靈力傳了半個時辰,可床上這人的臉色沒有一丁點的緩和。
小鬼主怒了,他抓緊一隻杯子便要摔下去,可望著杯上的春日泛舟圖,他忽然意識到這是沈懷君最喜歡的一套杯盞。
於是他頓了又頓,將茶杯緩緩擱在床頭。
“波舍!”墨硯寒大吼一聲,一隻黑黢黢的烏鴉飛奔著衝到室內。
“本座出去一趟,你務必看好他!”他下令。
波舍拿翅尖拍著胸脯:“屬下赴湯蹈火,便是粉身碎骨,也護得仙君周全!”
墨硯寒身形一掠,化作一陣黑霧飛向了窗外,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高氏山莊建在一處高聳的山崖間,青山流水,紅牆綠瓦,百裡山莊,一派悠然自得,又富貴無極之景。
高家倒是幸運,有這一道絕密的家族傳承在手,完全不必擔心家族的衰敗。
而本該平和的山莊內,傳來一陣陣的哀嚎慘叫聲。
“家主、家主求您放過我,我真的不知道高靈曜去哪裡了!”
“我受不了了,妙如仙尊您殺了我吧!”
“小的一直守在望雪境外,根本沒見到高靈曜的身影啊!”
慘叫聲、求饒聲徹響在山莊內,山莊人人自危,都怕和高靈曜沾上一星半點的關系。
而高陵手持符咒,刑室內站著一排瑟瑟發抖的刑犯,都與這次高家傳承丟失的事件有關。
“疼麽?疼就趕緊招供!不然我叫你們生不如死!”高陵怒喝。
一人走上前來:“仙尊,第三批弟子即將派出去尋找高靈曜。”
高陵獰笑一聲:“吩咐下去,見到了那孽子,若是活捉不成,直接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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