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君不知該如何開口,為難地扭過頭,等待著墨硯寒的動作。
二人都不動作,場面生生僵持住了。
最後沈懷君實在忍不住了,開口道:“在識海中,不會疼。”
話說完,臉已經紅了一半。
墨硯寒眼中劃過一絲震驚,轉而驚喜,興衝衝地抱住了沈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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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兩個時辰後,沈懷君方從這場極致的情。欲盛筵脫身,醒來時,鬼域已至深夜,他披著外袍推開半掩的窗子,扭頭望著窗外,觀賞鬼域獨有的極光美景。
他率先醒來,墨硯寒還在呼呼大睡,想來醉酒未醒。
晚風吹拂著他汗濕的墨發,令他渾身燥熱的身體得到了一絲清涼,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清新的空氣中忽然夾雜著一股冷意,他忍不住附身咳嗽。
“鬼域夜晚會有寒風,你最怕寒氣了,快喝些熱茶緩一緩。”墨硯寒急切的聲音忽然傳來。
沈懷君一愣,轉身手裡便被塞了熱茶,是一股奇異的藥香,飲下後胸腔的寒冷確實緩解了不少。
“不過硯寒你?”他眉頭皺起,硯寒方才還在識海沉睡,怎忽然清醒了?
墨硯寒撓了撓後腦杓:“我是鬼主身體好,想醒就隨時醒來了唄......”
沈懷君點點頭:“原來如此。”
墨硯寒暗地舒氣,慶幸自己躲過一劫,可下一秒,一股大力襲來,他生生被沈懷君踹下了床!
“哎呦!”雙腿在冰冷石地板上滾動了一圈,墨硯寒摔了個屁股蹲。
門外的侍者聽到了呼喊聲,忙敲門問:“主人,您怎麽了?”
“沒事沒事。”墨硯寒趕緊回道。
他並未起身,折起雙腿,規規矩矩地在石地板跪下,腦袋微垂,一副乖乖認錯的模樣。
沈懷君冷哼了一聲,斂起衣袍遮住身體,冷聲問:“何時蘇醒的?”
墨硯寒乖巧回答:“進入識海時。”
沈懷君頭腦一陣眩暈,小鬼主分明清醒了,卻沒有提醒他?“你!”他氣得扔下錦被。
“我錯了,師尊對不起。”墨硯寒一點沒躲,乾脆利落地承認錯誤,可瞧他坦然的模樣,似乎並不打算改。
沈懷君:“還有呢!”
墨硯寒一怔,恍惚想起來還有別的錯,話語間毫不拖遝:“其一,派鬼修嚇花雲容,行徑不妥,其二,不該逃回鬼域躲避師尊您。”
說罷又想了想:“應該沒其他錯了吧?”
沈懷君:“......”
很好,他的乖徒兒什麽錯都敢認,唯有一點不妥,死活不改。
沈懷君額頭一陣抽痛,手指忍不住扶著腦袋,低低地哼了一聲。
墨硯寒忙起身坐到床邊,伸出手指摁在對方的太陽穴處,緩緩揉動。
“師尊,我就是怕嘛。”墨硯寒一邊揉著一邊暗戳戳地狡辯:“花雲容出身好、同你交情好,四舍五入你二人便是青梅竹馬啦,我很怕師尊不喜歡我了呢。”
“不是青梅竹馬,我倆年少時只見了一面。”沈懷君解釋。
“可我怕呀,我一面也沒見到呢。”墨硯寒道:“不對,見了一面,那時想給你送顆心臟,結果你不領情唉。”
送心臟?沈懷君不解,這是何時的事?
墨硯寒嘟囔著:“有的,我出生時瞧見高靈曜的心臟滿是蛆蟲,很漂亮,就想掏給你來著。”
沈懷君眉頭皺起,細細思索才捋清當年的前因後果,原來如此,新生的小鬼主單純,隻想給自己一件禮物,可他竟誤以為鬼主殘暴,給打入了鬼域。
如此說來,倒是自己一直虧欠了墨硯寒?
他神色略顯愧疚。
墨硯寒眼珠子一轉,看透了自家師尊的心思,放軟了聲音道:“師尊喜歡我就好啦,我也僅僅是被關了幾百年,沒怨過師尊的。”
小鬼主這般一說,沈懷君心頭又浮起了一層內疚,若自己無緣無故被關了幾百年,怕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不過師尊呀。”墨硯寒捏住他的下巴,悠悠道:“方才識海時我運轉了金花功法,運轉到一半時師尊累了,我便停下。”
“眼下還剩了一半,最好在十二個時辰內運轉完,您看是用些吃食恢復體力再運轉,還是現在就......”
琉璃宮燈下,沈懷君的鳳眸一點點睜大,他便是個傻子也能瞧出來,這分明是硯寒的計謀!
可隨即,少年將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肩頭,喃喃著:“師尊最好了,最心疼硯寒了。”
師尊這般心疼他,肯定也會滿足他的吧?
“噗通”一聲,小鬼主再度被踢下了床榻。
這回翻車了?墨硯寒揉了揉發疼的後腦杓,心中懊悔自己過火了,可隨即床榻上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
“上來吧。”那人道。
*
同一時間,鬼域風平浪靜撒著金箔花瓣,而妖城嚴陣以待,氣氛緊張,親兵侍衛把守城門,挨個盤查過往的人員。
妖王朝庭站在城牆上,迎風而立,望著遠處大片的妖域。
曾經想把自己拉下王位的叔叔們,有的已被關入深不見底的牢房,有的已四處逃竄出,狼狽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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