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敢?不過一個閹人,弓都拿不動!”
“那好,若你輸了,便要答應朕兩點!第一,在長平將軍面前磕十個響頭,下跪道歉。子夕,第二點由你來定。”
這話讓子夕又是一震。
自己是奴才,他是天子。
奴才什麽時候在天子面前有了話語權?
是逼他不得不拿出真本事,還是真正的平等對待。
無數目光匯聚在子夕身上,紛至遝來的質疑中,他摸了摸自己的斷眉,溫文爾雅地一笑,“第二點,便是交出你的腰帶。”
這倒讓陌影小小驚訝了一下。
這是子夕站上舞台的機會,他可以提出很多要求,讓自己嶄露頭角。可以懲治權默,也可以放過權默,暗地與他達成合作。
他可是子夕,單槍匹馬被扔在宮殿中,小小年紀便能反殺閹他的老太監,逐步建立龐大的權利體系。
為什麽偏要一條指骨做的腰帶?
陌影往易叢洲的方向一瞥,給出了讓自己不太痛快的答案。
哼,又是為了小魅魔。
子夕得到腰帶,肯定也是送給易叢洲,畢竟對易叢洲來說,這都是他的士兵。
為國犧牲,至少得讓他們的屍骨回歸故土。
不得不說,子夕這個股票二號比元皎炎強太多。
有了赤靈芝,想著給易叢洲,想給他增加軍費,這樣重要的場合,還願意給他拿回士兵的指骨。
腰帶一給,易叢洲估計會記子夕一輩子。這不比元皎炎用抱自己讓易叢洲吃醋,動不動要易叢洲回西北強得多?
一個學霸,一個小學雞,沒法比。
陌影有些頭疼,暗道失策,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撤回讓子夕出戰這條消息都晚了。
沒事不慌,他是少主,小魅魔可聽他的,他說要娶易叢洲二話不說就嫁。
就算子夕刷了點好感度,到時候在他耳邊吹吹風,讓他知道子夕是多麽厲害的狠角色就行了。叢洲是直男,應該頂得住。
“比就比!”權默將腰帶放在侍從手上,“閹人你下來,爺爺讓你知道什麽才是箭術。易叢洲,你的命運竟放在一個閹人手上,呸,下賤。”
陌影搭在龍椅上的手握成拳頭。
這一幕被子夕的余光收進眼底,他將拂塵遞給身後的宮女,從容不迫地走下高台。
“此人是誰?”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太監罷了,完了,我大承必輸無疑!皇上怎能如此兒戲,禁軍頭領在此,他竟讓閹人上場,荒謬!”
眾官員竊竊私語,對陌影恨鐵不成鋼。這不是普通的比試,而是兩國之間的較量,關乎國家顏面和未來!
子夕藏得很深,哪怕在朝中關系網鋪得極大,也只有幾個嘴特別嚴實的高官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質疑鋪天蓋地,在夏日的熱浪中蒸騰擴散,焦躁而頹敗的情緒蔓延。
他卻渾然不覺,面帶微笑,信步朝前。
他昂首挺胸,與太監平日點頭哈腰的形象無半點相同,恍若脫胎換骨。許多罵他是閹人的,觸及他挺拔的身姿,話卡在喉嚨裡,再也說不出奚落貶低之詞。
子夕行至權默前方。
權默氣勢洶洶,凶神惡煞,不少見過世面的文官都被嚇得後退。然而,在權默面前,溫文爾雅的子夕卻不落下風,與對方形成分庭抗禮之勢。
權默憤怒,五官都擰在一起,子夕微笑,讓人如沐春風。
高下立判。
陌影滿意點頭,又往易叢洲的方向偷看,視線在半空中相撞。
他衝易叢洲眨眨右眼,示意對方不用擔心。
這可是未來皇帝,箭術妥妥的。
禮官上前,呈上兩把弓箭。
子夕揮揮手,“不必,權將軍遠道而來,用我大承的弓箭怕是不適應,若影響了發揮可如何是好?不如用胡月國隨行侍從的弓箭,權將軍你看可好?”
他辦事謹慎,此舉是斷絕權默後面輸了,甩鍋說是弓箭有問題的可能性。
權默下巴高抬,高傲至極,不屑和子夕交談,“算你識相。”
他讓侍從上前,子夕隨便一指,拿了倒數第二個侍從的弓箭。
“如何比?權將軍你定。”
權默以為他毫無主見,當下更加自得,朝地上塗了口唾沫,“此處不能騎射,便射飛鳥與遊魚,兩箭定輸贏,誰的獵物數量多便獲勝。閹人,爺爺我從小騎獵,看在你連男人都算不上的份上,給你個認輸的機會,在地下磕頭叫本將軍爺爺,這便算了,哈哈哈!”
子夕不把他的挑釁放在眼裡,將弓箭握在手裡,“請。”
閑雜人等退開,玄衣衛手持盾牌保護陌影,防止他被弓箭誤傷。
又是一群大雁飛過,不多不少剛好六隻。
權默與子夕同時搭弓。
陌影的眼睛不經意掃過子夕,立刻被鎖住了目光。
西北望,射飛雁,人無雙。
權默大臂肌肉發達,射箭的速度稍快,箭率先飛出。
箭頭射中一隻大雁後,戳穿雁身,繼續射中了第二隻。
一箭二鳥!
胡月國來使大聲叫好,熱烈的喊聲喧天。
承國臣子嘴唇緊閉如蚌殼,各個臉色鐵青。
原因很簡單,權默的箭較子夕的更快,驚飛了鳥群,短暫的時間差造成難以挽回的劣勢,他隻勉強射中了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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